季云舟挑眉,奇道:“哎?朱副统领,我刚才好像隐约听到梦川城头号阎王什么的,是谁啊,怎么梦川城有这号人物,本公子竟不知晓呢?”
朱大应忙摆手:“没有没有,季公子大约是听岔了,这梦川城一向以公子您马首是瞻,哪里有什么别的头儿啊。”
“哦?是吗?”季云舟走到房中的榻边,旋身直接坐在了桌案上,“唰”的一声打开扇子,轻轻摇着,似在思索什么。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个头号阎王了?”
“当然不是,您怎么能是阎王呢,公子您是这梦川城的头号老大啊。”朱大应浑浊的眼睛骨碌碌转着,声音极尽谄媚。
“哈哈,是嘛。”季云舟翘着二郎腿,哈哈笑了一阵。
片刻后,却是笑容陡然一收,沉声道:“一派胡言!在这梦川城,真正的老大是我爹,还有傅都尉,其他的人,谁敢妄自称大!想要在梦川一手遮天,欺上瞒下,胡作非为,便是我爹与傅都尉虽是日理万机,无暇顾及,还有我季小公子在呢!”
她转过头看向立在一旁紧握着手中鞭子,低眉不语的朱大应,“副统领,你说对吧?”
“是是是,谁敢惹公子您,那简直是瞎了狗眼了。”
“可是,就在前两天,还真就有人瞎了他的狗眼。”季云舟眉梢一挑,笑道:“我遇袭那天晚上,就在梦川城的主道流华大街,当时少说也与歹徒搏斗了半个时辰,那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惊动一个城卫巡查兵,请问朱副统领,你手底下的人,是都睡死过去了,还是根本就没有在附近巡查?”
“呃,这……”朱大应抹了把额上的汗,不由转头瞥了眼东侧墙边的少年。
季云舟顺着他的视线,也侧头看去。
这一看,她的眉头微微蹙起。
一个瘦弱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趴在墙边,破碎的白色中衣尽染了灼目的血色,遮不住他满是狰狞伤痕的身体,其中有许多新鲜的鞭痕,正在无声地淌着鲜红的液体。满头的墨发凌乱纠缠着,露出的半边面颊上,一道血肉翻卷的伤痕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