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弟弟有多久没有和大哥一同泡澡了？”还是宁宇当先打破了僵局。
“是很久了，自从我们来到这萧岚国后，便没有再同小时候一样，一起泡过澡了。我很想念父王。常常在梦里见到他。”宁言淡淡道。
“今日，我们兄弟二人，再一起泡一次澡如何？”宁宇笑道，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好！”宁言应下。
莫言这八年中，可以说同两位公子形影不离，闻言屏退下人，打算亲自为两位公子担水伺候。
“莫言姐姐不必多劳，今日我和哥哥，不在房中泡澡，我盯着后山那瀑布下的小潭好久了。”宁宇笑道。
“哈哈哈……你我不亏是亲兄弟，深知哥哥心思啊。”宁言大笑。
“弟弟岂能不知，那瀑布下的小潭，同家乡山中的小潭，何其相似。”
“今日，我们便放肆一回？”宁言笑问。
“反正弟弟今日也是大大放肆过一回，不差这一次。”
“哈哈哈……”兄弟二人，搂着肩膀，向后山走去。
这夜很长，潭水很冷，两位公子在潭中喝酒畅谈，切磋武功。让一旁守着的莫言，看得有些痴了，心中有种莫名的感动。又有些纷乱的思绪。
“天快亮了，公子们，该回去了。”望着远处渐露的鱼肚白，莫言开口提醒道。
“嗯，的确该回去了。”两位公子起身穿着好。
“哥哥，今日去三皇子殿下那里，切记莫要忘了‘臣服’之意。这三皇子性格乖张，若有何委屈，哥哥切莫逞强，一切以大局为重。”分别时，宁宇还是开口提醒道。
“弟弟放心，为兄心中有分寸，何况不是还有莫言跟着么。”宁言笑道。
“不，莫言姐姐这次不可随你前去。”宁宇严肃道。
宁言一愣，眼神微眯，若有所思，看了看莫言坚定的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莫言，表情没什么变化。
清晨，宁言一个人，悄悄出了王府……
而莫言自然跟在了宁宇的身边。
“言姐姐，可有话对宇儿说？”宁宇淡淡开口问道。
莫言一愣，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你自从入府，八年来与我兄弟二人形影不离，如姐如嫂，今日我不让你随大哥去办事，难道你心中没有什么想法？”宁宇站定，转头盯着莫言。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莫言。
“如姐，如嫂。”莫言淡淡重复道，嘴角浮现一缕笑意。她平日不苟言笑，可微微笑起，煞是好看。
“莫言姐姐，可还记得第一次相见的场面？”宁宇笑了笑。
“我叫莫言，是照顾大少爷的人。”莫言看着宁宇的眼睛，淡淡道。
“对，那天起，我便视你如兄嫂，八年来宇儿可有不敬之处？可有对下人般对姐姐？”宁宇问道。
“没有。”
“当年姐姐的下马威，还真是让弟弟记忆犹新呢。”宁宇摇头笑道。
“宇儿，这是第一次，没有外人，你我二人独处，我能否这么称呼你一次？”莫言深呼一口气，缓缓道。
“姐姐若是喜欢，以后便这么称呼便是。”宁宇笑应着。
莫言转过身，在鱼塘边的大石上缓缓坐下。
“你可知，你与众不同？”莫言淡淡道，看不清她的表情。宁宇没有接话，等着下文。
“你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思，从第一眼见你，就发现你不是个小孩子心性。你能思，能忍，善良，懂事，可你却从不快乐。尤其那件事后，你的眼睛里少了一些东西，空旷得让人心疼。多少次，我想把你抱入怀中，想填满那空洞，你可知道？”莫言这番话，让宁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果然是知道的，对么，所以你才故意找了这么个机会，才来提醒我，我是宁言的人，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我猜，你不让我同宁言一起去见三皇子，他会意到的，和你想对我解释的，应该是三皇子为人好色，带我去怕横生枝节，并不是对我不信任，哪怕，我是从摘星楼出身的。我岂能不懂，可你真正的目的还是要告诫我，我，是宁言的人。”莫言踢着水，淡淡道。
“莫言姐姐，透彻！”宁宇在背后缓缓施了一深礼。
“从小，我便信命运，如此便也认了命，唯一的，唯一的奢望，可能便是看到你们兄弟二人，开心，快乐，能幸福。宇儿放心，姐姐不会让你们兄弟二人为难，反目。这份感情，我会永远埋在心里，永远。如姐也好，如嫂也罢，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宇儿可否应允？”莫言的声音无悲无喜。
“请说。”宁宇略微犹豫，还是开口道。
莫言缓缓起身，迎上宁宇的目光，眼神如碧波流转，这是她从没有过的眼神。
“能否，亲我一下。了结了我的不甘心。”莫言动情道。
宁宇喉头微动，却还是站定，看着莫言的眼光渐渐冷淡。
“谢谢。”等了片刻，见宁宇没有回应，莫言苦笑道。
宁宇再次躬身，施了一礼。
“那我便换个要求，有朝一日，倘若宁言要杀我，你能否，保我一命？”莫言话锋一转，让宁宇一愣。他死死盯着莫言，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莫言缓缓伸出手，替宁宇抚平了眉头。
“从小你便喜欢皱眉，以后，所有让你皱眉的事，姐姐都要将它抹平。你不说话，姐姐便当你答应了。”言罢，莫言转身准备离去。
宁宇楞楞站在原地，盯着莫言的背影，他第一次发现，有些人，有些事，哪怕他有七窍玲珑的心思，他也看不透。
“对了，以后，眼神别那么空洞，如果因为那个人的死才占了你的心，你没必要太过内疚。”临离开，莫言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可宁宇的眼睛，却渐渐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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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20日常更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