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怕。饶是宁宇有再好的筹谋,万一这翎门从中搞猫腻,年前的奔流山失利,便是吃了这个亏,所以不得不防。
“所以我建议让翎门的人集中在几艘小船上,航行时候居于其它四家势力的大船编队中间。航行中,他们所有的主张我们都只能参考,而不能采纳,以防生变。”宁宇给出了方案。
“可不可以,将翎门的人打散?分配到其它四家的船上监管起来?”陈绅儿问道。
“不妥。一则,这种监视太明显,很容易引起翎门的反弹,哪怕人家不反,也要被逼反了。二则万一有变,会影响过大。集中在一起,我们便可以‘以势压人’让他们有随时可能被‘围攻’覆灭的危险。这样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人员混杂,我们想动手的时候,还要顾虑其它几家的人,反倒束手束脚。”原来宁宇早做好了这最决绝的打算,万不得已就在海上将翎门的人都灭了。
陈绅儿微微皱眉。
“可是这样,我们在海上的优势岂不是完全没有了,这些熟悉大海的人我们不敢信,弄些旱鸭子航行,不用敌人来偷袭,我都没信心。而且,以翎门目前的态度来看,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针对?”陈绅儿的顾虑也不无道理。
宁宇也点了点头。
“嗯,情报太少,时间有限,我能做的便是将最坏的情况考虑到,并做好预防,至于用不用,你再斟酌。熟悉航海的人,就看兀术狼的‘招人’本事了。但愿这家伙别净招些‘胡人匪气’,只会用肌肉思考的人才好。”这也算把命交给了陈绅儿,让陈绅儿的压力更大。也暗点了一下陈绅儿,关于兀术狼招人的问题,他知道,如果这话他说出来,兀术狼肯定不买账。
陈绅儿怎能听不明白?冲着翠屏点了点头,翠屏会意,转身离去,这是去给兀术狼做交代去了。
“呼……说实话,我第一次做这种决策人,很不适应,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陈绅儿深深呼了口气。
“……绅儿,你可知在与土浑国交战时,我如何将他们的‘象甲兵团’引入埋伏圈的?牺牲了两千人!做梦我都能梦到他们的模样,是靠他们的引诱与死拼,才能拖到后援部队将整个包围圈完成。我知道这种感受,所以,你也不用为难自己,这次的围剿行动,对你来说,到底有没有意义,如果没有,大可顺水推舟,做好我们自己人的退路便是,反正你要的名望足矣。如果有不得不做的理由,便不要犹豫不决,否则,情况只可能更糟,损失会更大。”宁宇分享了一个他不愿意提及的经验。
“嗯……谢谢你!”陈绅儿下定了决心。这事情其实与陈绅儿的关系并不大,但牵挂着的是魏慧文的心,这便是她不得不做的理由。
商讨完毕,陈绅儿便将各门派的领头人召集了起来,开了首个战前会议,将人员部署,分配交代了下去。
会议上少不了会产生分歧,尤其是翎门的人,对安排万分不满意,但陈绅儿也没惯着他们,一句话,我“财绅庄”出得起船,你们要是不满意,大可以开船返回你们的翎门岛,不过以后中土内,便没有了“一观两门上三宗”这一说了。
这话让齐玉恒虽心生不满,却也不敢违背,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陈绅儿做事如此强势。
三日后,兀术狼招了差不多一百五十人回来,这些人将和陈绅儿共乘一船。经过了翠屏的交代,招到的人,都是沿海渔民或漕帮出身。其中有个人引起了陈绅儿的注意。
这个人年纪二十出头,是个光头,头上刺了一个“仇”字,明显是新刺的,还结着痂,甚至连眉毛都剃了,身材虽不高大,却十分精壮。
“喂,你叫什么名字?”陈绅儿问道。
却见这光头斜眼睨了陈绅儿一眼,没接话。
“你这小子,耳朵聋了么?东家问你话呢。”开口之人,是这群人中临时提拔的一个管事。倒是会表现。
“哼!黄毛丫头,什么东家?不知是哪家高墙内的子弟,闲得蛋疼,出来拿人命开玩笑罢了。”光头嗤笑了一句。
“你这小子,不识抬举,要不是东家,你现在还蹲在大牢里数耗子呢,今天非给你点儿教训不可……”说着,这管事居然扬起了鞭子。
陈绅儿一抬手,阻止了这管事的惩罚。转头看向兀术狼。
“哦,这小子,是我从牢里捞出来的。”
“牢里?犯了什么事儿?”陈绅儿一愣。
“盗窃官家财物。官府的人是这么个说法。”兀术狼耸了耸肩。
陈绅儿一翻白眼,该不是和单亦如一个路子的吧?这种人兀术狼找来干嘛,何况官府里捞人,怕是动了宁宇的关系,费这么大劲,弄出个贼来,什么情况?
果然,宁宇笑了笑。
“这个罪名,官府编排的太‘小家子气’了些。这家伙偷的,可是‘战船’。”
“什么?”陈绅儿一惊。
“没错,这小子本是琉球行省的人,快活岛的人偷袭省城时候,他正出海打渔,回去后得知了消息,就纠集了一帮兄弟,趁夜偷了建邺水师的一艘战船,打算去‘报仇’。水师出动了二十多艘快船愣是没围住这家伙。”兀术狼将这光头的底子给曝了出来。
“那他是怎么被抓住的?”陈绅儿更加好奇。
“这小子不是被抓住的,是第二天自己开船又回来的。”兀术狼笑道。
“为何?”陈绅儿不解。
“因为第三天刮起了台风,小爷抓了一辈子鱼,不想自己去喂鱼。”那光头虽然没正眼看陈绅儿,却也算第一次接了陈绅儿的话。
“那你大可驾船去别的地方避风啊,干嘛回来自投罗网?”陈绅儿问道。
只见那光头看白痴一般的眼神,斜眼睨着陈绅儿,笑道。
“方圆百里的海域,除了官港,没有地方能容纳那么大的战船避风。琉球行省的官港,被快活岛的王八蛋们给烧了。你该总不会让我把这战船开到海贼窝里去?且不论他们敢不敢收这烫手的山芋,那么好的船,小爷还舍不得给那群穷鬼,他们养护不起。”
“哦?这么说,你除了打渔,还‘兼职’着海贼的营生?”陈绅儿笑了笑。
“去,把他从哪弄出来的丢回哪里去吧。这次罪名定清楚点儿,是杀人越货的海贼。”
“放你N的P,小爷最狠那些心狠手辣的海贼了,你才是海贼,你全家都是海贼……”光头跳脚怒骂道。
“啪……”这一巴掌,让小光头原地转了三圈儿,吐出了一颗槽牙来,一边儿脸肿的老高。
“和老娘撒泼耍混,也不去天痕山脉的马贼圈儿里打听打听。敢骂我的人可以有,但敢辱及我家人的,老娘不介意亲自挖个坑把你埋了。”言罢,陈绅儿居然真的找了把铲子,在海滩上挖起了坑来。见陈绅儿发怒了,旁人也不敢管啊。
这光头再看陈绅儿的眼神,有些发懵,怎么穿得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比他这从小没爹没娘的野孩子都要野。
陈绅儿挖好了坑,不善的看着那新提升的管事,那管事也没想到这东家如此霸道,吞了口口水,还是命人将光头丢进了坑里。陈绅儿也没食言,亲手一铲一铲的开始往坑里填土。
“东家饶命,东家饶命啊!小光绝非有意辱骂东家的。他是孤儿,从小没有个教养,请东家开恩啊。”不料这群人中,突然有十几个人跪地讨饶,看样子是同他一起盗战船的一票兄弟了。
“是啊,他相依为命的姐姐,就是被快活岛的畜生们给祸害死了,请东家可怜可怜他,饶他一命吧。”
陈绅儿手下一顿,扫了一眼众人,继续填土。
眼瞅着整个人就剩下颗光头露在外面了,憋得脸色发青,可这小光倒是硬气的很,死死咬着嘴唇,也没讨饶。
陈绅儿蹲下了身子,盯着小光,突然笑了笑。
“听得出来,你对这大海了解的很,也爱船,难得的是有几分骨气。现在呢,离涨潮还有差不多两个时辰,哝,我的营帐在那边。如果淹死前,想通了,懂得怎么和我说话了,就叫我。这里的船和人,都归我管。那‘快活岛’我是要去灭了他们的。从你的不屑中,我听出来了,我的人和船有问题,而你能解决。但你不知道的是,这些船,本姑娘不在乎。可我在乎的是,这三万条命,还有惨死在快活岛杂碎们手里的那些亡魂的哭声。”言罢,陈绅儿摆了摆手,让众人散去,自己也转身返回了营帐。
黄昏时分,还在营帐里补觉的陈绅儿,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光着脚冲出了营帐,向小光跑去,因为她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小光的叫声。
“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