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看了郡王妃一眼:“既然是我提出要皇上夺爵的,就再无出尔反尔再去求情的道理。你与其在我这里做无用功,不如回去把你的那些家当收好了,不然等下宫里来了人,你想藏也来不及了。”
郡王妃这才吓了一跳,又看了老王妃一眼,见她丝毫不为所动,最后只能咬了咬牙跑走了,连礼都没有行。
老王妃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转头对姜氏道:“你等会儿派人去把宣安接过来,他自幼就没有吃过苦,冲着他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祖母的份上我也要护他一回。等日后他成了亲,你再给他办一份家当,让他分府另过。如此我也算对得起他对得起老王爷了。”
姜氏低头应了。
接着老王妃又提起了姚悦容出嫁的事情,现在已经是九月下旬了,离姚悦容出阁也只剩了不到十日了。姚悦容会从庄亲王府上轿,所以庄亲王府这次就如同嫁女一样。姜氏这段日子为了姚悦容的婚事也操了不少的心。
第二日,宫里的圣旨就下来了。庄郡王被夺爵,贬为庶民,并被发配东北苦寒之地。
原本作为庄郡王世子的宣安也要跟着的,因老王妃求情,被额外开恩留了下来。
闹得纷纷扬扬且牵扯众多的庄亲王世子通敌叛国案随着始作俑者庄郡王的被发配终于落下帷幕。
十月初二,是钦天监算出来的良辰吉日,这一日礼亲王娶妇,庄亲王府送女,难得一见的***婚礼。
九月的最后一日,礼亲王府迎来了从庄亲王府娘家安阳来的客人。姚悦容的父母和胞弟一起来给姚悦容送嫁。
姚悦容的父母是老王妃的亲侄儿,她却还是第一次见,自然是欣喜万分。
可是姚悦容见自己的父母兄弟却是有些近乡情却。
当时三娘正在姚悦容的院子里与她说一些婚礼上的准备,听到自己的父母从安阳赶来了的时候,姚悦容有片刻的呆怔。
三娘拉着她赶去前院的时候,姚悦容还有些紧张。
可是在见到自己的父母那一瞬,姚悦容却是毫无勉强的欣喜的上前拉住了姚夫人的手,红着眼眶喊了一声“娘——”
姚夫人笑骂了她几句,姚悦容竟有了三娘自认识她以来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娇羞。
姚夫人相貌秀美,气质却有些干练。姚悦容的父亲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人,身上带着读书人的儒雅气质,姚悦容的容貌倒是与他比较相像一些。
姚悦容的弟弟是一个活泼的少年,长得像自己的母亲。他开始见到姚悦容这个姐姐的时候有些拘谨和腼腆,直到姚悦容与他说了好些话,他才又变得神采飞扬起来,一直与姚悦容小声说着自己路上的见闻,说到高兴处便眉飞色舞。
姚悦容也比往日活泼了许多。
快乐轻松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姚悦容出嫁的日子。
因为姚悦容的娘家来了人,原本需要庄亲王府出面的事情就少了,姜氏也轻松了多少。
在姚悦容出门之前,三娘特意去看了她。姚夫人一直陪在姚悦容身边,姚悦容脸上也带了些新嫁娘该有的喜悦。
见三娘来了,姚夫人忙请她坐,并十分诚恳的感谢了这些日子以来三娘对姚悦容的照顾。
之后姚夫人被请去准备香案,三娘便陪着姚悦容说话。
“紧张吗?”三娘笑着问道。
姚悦容也笑:“你出嫁的时候紧张吗?”
三娘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还是有些的吧,毕竟要离了自己熟悉的环境,面对完全陌生的人和事,或许还会进入战场。”
姚悦容被她的比喻逗笑了:“你不是应该安慰我说‘别怕,一定会平平顺顺的’么?你说是战场就不怕把我吓到了。”
三娘眨了眨眼:“那你会被我吓到吗?”
姚悦容笑着摇头。
“那不就好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容易被困难吓到的姑娘,你非但不会被吓到,还会迎难而上。何况,好日子都是自己努力经营出来的。”三娘笑眯眯道。
姚悦容若有所思:“你是想说你如今能过得事事顺心是因为自己努力的原因,让我嫁入礼亲王府之后若是遇上不顺心的事情就自己努力改变,不要轻易放弃?”
三娘轻笑出声:“悦容,你很聪明。”顿了顿,她又道,“可是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聪明就能做的好。我听说礼亲王妃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再聪明不过的女子,现在也不能说她过得不好,但是我希望你能更好一些。”
姚悦容想了想,点头认真道:“我会努力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放弃。”
这世上最可悲的就是心灰意冷,礼亲王妃就是如此。三娘喜欢姚悦容,不希望她步礼亲王妃的后尘。
对于宣云这个人,虽然他现在瞧着收敛了很多,三娘却还是无法对他改观,总觉得姚悦容这样的女子嫁给他就是一朵鲜花插牛粪!
正说着话,姚悦容的母亲回来了,三娘便起身告辞,把最后这点时间留给母女两人。
姚悦容和宣云的婚礼自然是***的,听说他一身红袍,坐着白马,脸上笑成了一朵牡丹花,一路招摇着来迎亲,让一路上瞧见了他的女子回去了之后都魂不守舍,最后京城里便出现了“嫁人就当嫁宣郎”的响亮口号。
而“白马王子”这个词儿更是从这一年开始流行,一直到好几百年后还被女子们用来形容如意郎君。
姚悦容出阁之后庄亲王府这边也还有不少的事情,三娘帮着姜氏忙了一日,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十分,她才回去没有多久宣韶就回来了。
三娘见宣韶回的早不由得讶异:“你不是去礼亲王府了吗?宣云开始不是说要你去帮忙挡酒?”
宣云身份虽然高贵,但是他平日里对友人总是嘻嘻哈哈没有架子,所以听说那一帮不管是熟的还是不熟的男人早就扬言要灌他酒,让他洞不了房。
宣云还曾抱怨说那帮人肯定是嫉妒他,要么就是他们的梦中人都是他的红颜知己,所以那些要灌他酒的人才这么见不得他好。
不想宣云这抱怨的话却不知怎么的传了出去,于是想要报仇的人更多了。
宣韶只“嗯”了一声,便去了净房。
三娘想着今日还要邦姜氏算一下账目便没有在意,抱了会儿儿子,便去了书房。
才一坐下,白英就过来道姑爷说净房里的备好的衣服湿了,让重新送衣服进去。
三娘便起身去给宣韶送干净的衣服,她在屋里的时候一般都是自己亲自动手伺候宣韶的。
三娘走进净房便看到宣韶背对着她坐在浴桶里,听到声音宣韶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冲她笑了笑。
三娘不知什么的就是一阵心跳加速,她压抑住心中的悸动,走过去将衣服搭在净房的屏风上头。
宣韶的目光就一直定在她身上,三娘自然是察觉到了,回身之时便对上了宣韶那明亮的带着笑意的眸子。
三娘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轻声道:“相公,要我给你擦背吗?”
话音才落就被一股力道拽到了水里,三娘不小心呛了一口水,氤氲的气氛全无,三娘生气的抬头:“相公!你是想要我喝洗澡水吗!”
宣韶轻拍她的背,小声道歉:“对不起,呛到了没有?”
因为宽大的浴桶里多了一个人,里面的水溢出了一些来,三娘除了胸口以上,全身都泡在了浴桶里,衣服都贴在了身上,很不舒服。
她今日穿了一身浅粉色的褙子,这会儿被水一浸,里面的紫色肚兜也显了颜色。宣韶原本在轻抚她背部的手,渐渐移了位置。
直到宣韶的手隔着衣服轻柔她的腰侧的时候,三娘才猛地想到,今日正好是她生了宣小一满三个月,这意味着……
某些事情可以进行了?
三娘心中一跳,抬头去看宣韶。便看到了一双漆黑氤氲的眸子。
“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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