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说能答应自己的“一切”要求，陆飞没有欢喜，反而有点发寒。有些女人就像毒品，尽量不要沾染，而功利心极重的就是其中一类。
“伊伊小姐，或者说伊伊妹子，你把自己看低了。”陆飞抽出一根帝豪香烟，淡淡说道，“你是一只天鹅，我陆飞充其量只是一头有点理想的癞蛤蟆，但蛤蟆终究还是蛤蟆。所以，很多事情我消受不起，没那个福分。”
说着，陆飞起身就走，并回头说：“妹子，你有条件、有实力冲击任何专业内的理想，靠你的本事，可以的。”
人惟自辱，然后人辱之。自己先把自己看低了，别人才有资格看低了你。姚伊伊极度失落和羞惭，仿佛被眼前这个男人无情解开了最后一层遮羞的纱布。她忽然觉得，两人的关系似乎对调了。究竟谁是天鹅谁是蛤蟆？分不清。
几种情绪交织，姚伊伊竟然捂着脸哭了起来。陆飞的话，似乎是一种直指人心般的打击，敲碎了她以往那种不正常的自尊，让她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隐藏着的卑微。
“我究竟怎么做才行？就因为以前那一点点小过节吗？我知道自己错了还不行，你还要我怎么样？”姚伊伊哭得有点失控的架势，这跟她以往的形象很不相符。当然，以往被人宠着、捧着，也没人能说出陆飞这样一针见血的诛心之语。对此，陆飞稍感意外。他停下脚步，歪着脑袋说：“难道，你以为咱是记仇的小性子？要是那样的话，我刚才选择的就不可能是拒绝，你说呢？”
这话在理。要是真的记仇，真的小性子，刚才肯定会先把这尤物拿下再说。姚伊伊一愣，呆呆地抬起头问：“那…;…;那是为什么？”
“因为咱就是不喜欢把男女之间的关系搞得跟做生意一样，就这么简单。”陆飞说，“你要是真的把我视为朋友——可以信赖的朋友，会给我开出那样的条件？要是宋姐让我帮这样的忙，她会直说；要是小柔让我帮忙，甚至会骂着、逼着我去做。为什么，因为她们本心深处是把我当朋友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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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伊伊彻底楞了，这是什么古怪理论，不过听起来还真有点道理。似乎再度受到了心理冲击，她有点呆呆地站起来，默默走向了河边。任凭冷风吹拂，有些换了个人的味道。
“喂，你不会真的跳河吧，哥随便说说，你又没吃什么亏！”陆飞一愣，上去拉住了她的胳膊。有些女人犯了倔病，真他娘的有可能想不开。
姚伊伊深吸一口气，绷紧了柔美的嘴唇，而后竟然失笑了：“你才跳河呢。”
呃…;…;
“谢谢你。”姚伊伊冷不防冒出了这么一句。
“别，我没帮你一分钱的忙。”
“可是你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以前从没想过，这辈子能遇到你这样的妖怪。不过，遇到你真的是件好事，让我认识了许多事情，更认识了我自己。”姚伊伊忽然顿了顿，竟然笑道，“能跟你交个朋友吗？从现在开始。”
有种脱胎换骨的味道，姚伊伊郑重地伸出了一只洁白如玉的手。
“哦…;…;好…;…;”陆飞也伸出手，有点不自然。
“很高兴认识三哥。”姚伊伊的话有点俏皮。有些东西就凭顿悟，想通了之后就会豁然开朗。“我想去唱歌，发泄一下。可惜那种地方乌烟瘴气的，找不到一个护花使者不敢去呀。”
“给保护费不？”
“刚才是谁说的，帮朋友做事不能开条件？”姚伊伊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个一流主持人一旦头脑清醒了，言语之犀利令人防不胜防。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陆飞苦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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