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地来了一大堆医生,他们把她团团围住,左看右看,还推开了好几台进口仪器,又是夹手指,又是贴太阳穴。
检查了半天,何斯迦也发现了,他们虽然一直在折腾,但主要集中在头部和眼睛两个位置,其他地方倒是并不在意。
更有甚者,还当场给她做了一个视力测试。
“干嘛?你要给我配近视镜吗?我大概有一百度的近视吧,平时不戴眼镜,也能看清东西,偶尔为了臭美,会佩戴美瞳……”
何斯迦一脸疑惑地说道。
医生干笑两声,但却什么都不说。
她只好又看向傅锦行,用求助似的眼神对他发问。
偏偏傅锦行只是绷着一张脸,也不看她。
两个小时过去了,就在何斯迦几乎快要发火的时候,那些医生终于离开了。
傅锦行也跟他们一起走了。
病房里重新归于平静,何斯迦吁了一口气。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她不禁使出吃奶的劲儿,拼命回想着。
不对啊,自己不是跟傅锦行一起带着明锐远匆匆赶到南岸码头,想要用他来交换被明达抓走的梅斓吗?
怎么看傅锦行的样子,情况好像变得很复杂?
难道,他们不仅没有把梅斓救下来,还让明锐远趁机跑了?
那可就太糟糕了。
正想着,傅锦行又回来了。
“到底怎么了?从我醒过来到现在,你根本就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了我一大堆问题!”
何斯迦觉得喉咙很痛,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她抬起手,摸着脖子,咳嗽了几声。
“不要用力,这几天要多喝水。”
傅锦行连忙阻止道。
“那你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的双眼定定地看着他,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
岂止是不好?
简直就是一言难尽……
就连睿智如傅锦行,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把整件事说清楚了。
“说来话长……”
他斟酌着,拿捏不好。
何斯迦也来了驴脾气:“那你就长话短说,说完赶快去找一个妇科医生过来!”
刚才检查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主动问问她,觉得肚子疼不疼什么的。
“宝宝已经生下来了,她现在……现在很好。距离你掉进海里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只是你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一天而已。”
傅锦行沉吟着,尽量把情况说得简单一些。
尽管如此,何斯迦还是张大了嘴,表情呆怔。
一年多了?
她只是昏迷一下,就过去一年多了?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我……我在这里睡了一年多?”
何斯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有腿,她生怕出现肌肉萎缩之类的情况,那岂不是丑到无脸见人吗?
看出她的心思,傅锦行失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着这种事。放心吧,你只昏迷了半个多小时,并不是一直躺在这里。”
说完,他走到一旁,打了一通电话。
车祸的情况已经基本查明了,肇事者在上个月才刚刚刑满释放,屡教不改,他本人当场死亡,在现场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而之前爆炸那辆车上的人,因为反应很快,只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没有人员死亡。
“我的态度?我能有什么态度?我的老婆,司机,保姆,保镖全都受伤了,下一次是不是就得轮到我本人了?”
听完那边的汇报,傅锦行冷笑一声。
尽管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无比阴沉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等傅锦行再回来的时候,发现何斯迦一直在用某种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己,让他浑身发毛。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傅锦行略显无奈地摊开了两手:“不是瞒着你,而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何斯迦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那个什么鱼是谁?应该是一个女人吧?她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问我认不认识她?”
出于女性的第六感,何斯迦觉得这件事不一般。
别的矛盾都可以暂时放一放,唯独在家庭主权问题上,绝无商量的余地。
傅锦行一手握成拳头,放在鼻子下面,轻咳了一声。
他忽然有心逗逗她。
“嗯,是女人,我跟她……我跟她挺好的。”
傅锦行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话。
挺好的?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挺好的,能是什么意思?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他亲口说出这种话,何斯迦还是变了脸色,她咬了咬嘴唇,刚要开口,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可不是嘛,你们都已经离婚了,你还不知道吧?”
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