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琅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连上阵厮杀也没这么拼命过。
他好想,好想好想看到她。
看到她睁开的眼睛,那望向自己的一双水漾星眸。
待到了碧梧馆门前,高琅停下了脚步,理了理衣袍,深吸口气,这才推开了房门。
一进去,便见金小楼斜靠在床榻上,麟儿伏在她的腿上。
听见开门的响动,金小楼抬起了眼,不用想,看到的人自然是高琅。
微微一笑,目光触及之处,是两人柔软踏实的交融。
两颗心,也一块儿温暖丰盈起来。
“娘子,你终于醒了。”高琅走上前来,将娘俩一块抱紧。
金小楼嗔笑:“你不是还有生生世世要我相陪吗?时光还那样长,我怎忍心丢了你一个人睡着。”
高琅又紧了紧手,脸与脸相贴,是那样的舒服熨帖。
只觉得,即便是就这样抱着,抱上生生世世,他也甘愿。
甘愿用一切来换。
也不知过了多久,傅太医实在忍不住,终于敲了敲门。
高琅这才放开了金小楼,太医一进来,冲金小楼行了行礼,便走上前来为她诊脉。
“小楼姑娘已大好了,只是长针毕竟离心脏那样近过,往后还须得多注意,切勿思虑过度,伤了心神……”傅太医一一嘱咐。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过了晚饭,金小楼抱着麟儿在床上看图本玩,绿筠陪在旁边。
“掌柜的,你总算醒了,可吓坏绿筠了。”绿筠一边帮金小楼捏腿,一边小声说话。
因躺在床上的时间太久,金小楼的双腿都有些浮肿,眼下还不能站立太长的时间。
“叫你们担心了。”金小楼赧然一笑,接着开口问,“琳琅坊怎么样了?”
“很好。”绿筠道,“夏姑和潮衣管着琳琅坊,因着前太子大丧,大冲关一直未开,不过潮衣手艺好,每日里来吃甜水的人也不少,坊子的收益倒还可观。”
“隔壁铺子早已修葺好了,我已将咱们自己那十二个姑娘放了进去,每日里关着门练舞。”绿筠接着道,“只等前太子丧期过了,便可听掌柜的安排,开门营业。”
“前太子?”金小楼有些奇怪。
绿筠猛然醒悟,解释道:“七殿下从乌黎江回来那日,皇上昭告天下,立十二皇子为皇太子。”
“十二皇子……已是太子了?”金小楼吃惊。
见绿筠点头,不由得长叹口气,慢慢道:“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想罢,又摇了摇头,只觉得十二皇子那样小,不过亦是沦为了权利的武器而已。
……
这边,鸳鸯厅里。
高琅正坐在窗边,等没一会儿,南阳便进来了。
“怎么样?”见南阳神色不霁,高琅率先出声问到。
“那工匠狡猾得紧,说是大厅不比得厨房,横梁宽大不宜换,他没这手艺揽不了这活儿,说什么也不来。”南阳恼得跺了跺脚。
“想必是有所察觉了。”高琅颔首,令南阳退下后,自己仍一人坐在窗前,手里把玩着一小块玉牌,望着外边如水般的月色。
片刻的功夫,长安又来到了厅中,冲高琅拱拱手道:“七爷料事如神,南阳去找过那工匠后刚离开,那工匠便关了铺子,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我一路跟着,见他缩头缩脑的进了个窄巷子,等了半天,来了个彪形大汉。”长安慢慢道,“那汉子我看着眼熟,没一会儿就认出来了,正是五皇子身边的赤霄。”
高琅手指略一用力,生生将手里的玉牌给掰成了两半。
“又是赤霄,又是青虹,老五身边的人可留不得这么多。”高琅淡淡开口。
“是!”长安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