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杨景行就给何沛媛电话:“吃了没……你坐地铁到豫园下车,我们碰头。”
何沛媛说:“好,我马上出门。”
杨景行说:“不着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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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急,我过去要一会。”
杨景行先到,在出站口附近绕了几圈再给何沛媛打电话:“我到了,在一号出口等你。”
何沛媛说:“好,还有两站路……在什么地方,你先去。”
杨景行还是说不急。
远远的,杨景行就能看见何沛媛从站口出来,这姑娘穿着元宵节去听音乐会的那套衣服,类似中长风衣的浅桔红色轻薄外套,搭配浅灰色的有点丝绸质感的打底衫,打底衫的领子宽松能见锁骨。
何沛媛下半身是宽松度和外套差不多的军绿色裤子,左边裤腿绣上了几多小花点缀,做工剪裁都还不错,让人难以辨别到底是时尚潮牌还是路边货。
何沛媛今天穿的鞋子和那天不一样,换成了枣红色的平底皮鞋,有点大气,感觉应该是齐清诺的风格。包包还是比较花哨略显幼稚,不过何沛媛好像也没稳重端庄的包包。
这一身穿着,元宵节那天应该挺冷的,这两天气温上升不少,但是晚上也比较凉,不过何沛媛是小跑着出来的,看喘气程度估计应该暖和了。
杨景行开车靠过去,还没开喊,也被何沛媛的视线锁定了,这姑娘大踏步走过来,从打开的副驾驶窗看看车内,稍微对杨景行笑了一下,然后拉车门上了后座。
何沛媛的没化妆,但是黑色长发输得很好,好像比音乐会那天还精细,偏分的,一边在耳后一边垂脸颊,应该是出自理发师之手,看似简单,但这姑娘现在捏在手里的小木梳肯定达不到这个效果。何沛媛是变自信还是怎么了,已经好久没在头发上折腾一些夹子卡子皮筋之类了。
杨景行稍微回头看了一眼,说:“漂亮。”
何沛媛笑一下,有点那种想要出口反抗的意思,但是动作没完成,然后就检查一下自己,拿起梳子整理一下刘海和发梢。
杨景行开车,给杜林打电话:“林姐,您倒没……我们也还没有……哦,好的……嗯,到了我就找一下……我路痴,您到了我多半还没分出方向……嗯,那车我认识……好的……”
挂了电话,杨景行问:“这片你熟不熟?”
何沛媛可能是怕弄乱了造型,挺直腰杆坐着没靠椅背,摇摇头:“不太熟,要去哪儿?”
“那就好……”杨景行说了半句赶忙换口风:“我也不知道具体位置,找地方等一下,他们堵车了。”
何沛媛也忽略了杨景行自己作废的内容,点点头:“嗯。”
安静了一会,杨景行说:“林姐人好,你也没什么要说要表现的,就跟见朋友一样。”
何沛媛点头,然后好像怕杨景行看不见,再出声:“好。”
杨景行又说:“如果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别不好意思,可以说出来。”
“没有。”何沛媛有点自嘲:“我还能提要求?”
杨景行说:“林姐是靠谱的人,她能答应就很有希望,只是时间问题。我听说和大牌艺人合作的话酬劳会高不少,而且广告内容有保障,不会难看或者低俗,各方面都比较放心。”
何沛媛笑笑:“能看上我就万幸,还大牌。”
杨景行说:“你条件好。”
何沛媛说:“条件好的多。”
杨景行说:“比如有人不愿意接内衣广告,有人不接药品广告。”
何沛媛摇摇头:“没有,我都行。”
杨景行保守:“以后再说吧,还早。”
安静了一下,何沛媛问:“你和安卓很熟了?”
杨景行点头:“比较熟,他要开演唱会,我在帮忙。”
何沛媛问:“编曲写歌还是伴奏?”
杨景行说:“编曲。”
何沛媛笑:“猜你就不敢去伴奏。”
杨景行不要脸:“不是不敢,是大材小用,就像你,如果演个瓜子花生广告,也是浪费。”
何沛媛说:“我觉得都一样。”
杨景行不懂:“怎么一样了?”
何沛媛不屑回答地笑:“怎么不一样?”
杨景行说:“就像音乐也分很多种,让你天天弹猪八戒背媳妇就是大材小用。”
何沛媛说:“没啊,总要学了才弹得好,也是学以致用,演广告又不用勤学苦练。”
杨景行笑:“觉得没挑战是不是?”
何沛媛呵呵点头,有点不得了:“就是!”
车里安静了好一阵,杨景行终于找到这个什么广场大楼,他停了车,回头对注意力不太集中的何沛媛说:“有几点想法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下,首先,演广告不是什么低俗低级的事,那么多让人尊重的德艺双馨的艺术家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何沛媛瞟一眼杨景行,要严肃地解释一下:“我没说什么……不过别人凭的是个人价值,我?”
杨景行就想不通了:“你怎么老跟这个过不去?好,我猜猜,因为长得漂亮觉得自己被不尊重了?你在乎这种人干什么,像我这种你别理就行了,嘴巴长别人身上,龌龊也出自别人心里,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有更多人不是这样的,这些事也阻止不了你实现人生价值。”
何沛媛也想不通:“你激动什么?说得这么好,你自己怎么不去?你会不会让你女朋友去?”
杨景行说:“因为我没兴趣,但不是看不起,就跟吃东西的口味一样……我不是劝你,就讨论一下。”
何沛媛也把那一点点据理力争缓和下来:“我也是讨论,又没说没不想演。”
杨景行设想:“如果你们现在已经是很有成就的音乐家,别人请你,你愿意吗?”
何沛媛不看杨景行地想了一下,轻轻点头两下或者是一下半。
杨景行平心静气一点:“还有一点,每个人都会遇到难处,关键时刻有人愿意帮你,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而是因为你除了长相之外的其他,你说别人是凭的个人价值,你也是一样,起码在我们这些朋友这是。”
何沛媛懒得看杨景行,不知道想什么想了一会,才劝起来:“行了,知道了,罗里罗嗦……你打电话问人来没。”
杨景行却说:“你回家吧。”
何沛媛看向杨景行,好像有点生气了:“我没说什么,你干嘛?!”
杨景行低俗起来:“等会我就跟人说我吹牛的,你没那么色艺双全。快回家,不然别人看到真人了,我可就没办法了。”
何沛媛观察着杨景行,突然笑了起来,很快就出声成呵呵:“别开玩笑了,我急得还钱呢,碰碰运气啊。”
杨景行才不信:“美貌都不想用还想碰运气……没事,说不定人家也觉得麻烦你,你一走她还省事了。”
何沛媛急切:“我真没不愿意,说着玩呢!”
杨景行说:“这么久朋友,互相都有点了解了,所以诺诺才问你,就是想到你很可能不愿意。”
何沛媛呵呵:“我怎么不了解你?”
杨景行叹气:“你就想着挤兑我了……”
何沛媛委屈了:“到底谁挤兑谁?还了解呢!不开玩笑了……你打电话问问啊,演广告啊,比我跑场子好千万倍去了!”
杨景行又回头看何沛媛,认真的样子:“以后别再说什么还钱的事,太看不起朋友。我们本来只以为你可能会有一点抗拒和犹豫,没想到你这么反感……”
何沛媛简直是有理说不清的痛苦:“我哪反感了?没有!人各有命,就是这样。”
杨景行说:“远没到认命的程度,这种话不是你该说的……快回去吧,不然来不及了,我们回头再聊。”
何沛媛沉默了一下后,声线中的辩驳委屈自嘲取笑乐观这些都没有了,平静温和得只剩下一点担心:“那你怎么跟人说?”
杨景行说:“没事,也是朋友,会理解。”
何沛媛又想一下,提议:“我陪你见见吧,说不定人家也就是做作样子,不会真的。”
杨景行说:“那就更没必要见了……我不送你了,自己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