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站在宅子里,抬头望着从房檐落下的雨帘,平淡的脸上带着难得的平和。
“阿珠姑娘辛苦了。”
“阿珠姑娘快进屋子去吧,别沾染了衣裳”
“阿珠姑娘……”
耳边都是那些男人恭敬的声音,她含笑接受了众人的关怀,心底是难以言喻的得意与畅快。
自从她救了秦捕头后,身份再也不同,以前她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农女,想着要是能嫁给一个安生的农家汉子,生几个孩子,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她机缘巧合的救了他后,一切命运改写,重男轻女的爹娘,再也不敢打着把她随意嫁人的心思,那些眼高于顶的叔叔婶子们,见到她后,更是恭敬到不行。
如今这青山县,又有谁敢跟秦捕头相提并论?
而且在照顾他的这些日子,隐约听那个梁子说,秦捕头原先是在京城,跟在圣人身边的,后来不知为何犯错,被贬在此处,单从只言片语中,不难看出,他家世不俗。
不过,就算如此也没关系,她只奢望能陪在他跟前,就是当个贵妾,那也使得。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一个人披着雨蓑赶来,他正打算往屋子里冲的时候,柔和的女声打断了他的去势。
“秦捕头刚刚睡着,你是有要紧事吗?”
秦淮伤好后有些反复,前些日子发热,好几个大夫用了不少狠药才压下去,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年轻人抓抓脑袋,显得有些虎头虎脑,他此时指着门外说,“外面有个姑娘说是有要紧的事要找头儿,托我跟头儿说一声”
阿珠眼睛闪了闪,背在身后的素手紧握在一起,笑的有些牵强,“是个姑娘?没说什么事?”
“没有”
她笑了笑,“估计是跟你们这些男人说不出口,这样,你先别惊动你们头儿,我先出去看看,我们都是姑娘,说起话来也方便些。”
这些日子她忙里忙外照顾秦淮,他的那些兄弟都对她挺感激,加上秦家也没个女主人,她在这地位挺高。
听她这么说,年轻人笑了笑,“那敢情好,马上到我当值了,那我先走了,这边就多劳烦您了”
他走后,阿珠拿起一把油伞,迈着碎步到了门外,只是她嘴角荡起的笑意在见到那人面孔后,顿时散去。
她没忘记当时找到秦大哥时,他身边已经有人,其实准确来说,真正的救命恩人是她不是自己!
尊敬,救命之恩,人情,这一切都是她偷来的!
如今见可能剥夺她一切的人来了,她如何不紧张?捏着伞柄的手纸发白,呼吸了好几次才把声音放缓,问她有什么事。
柳宓哪里知道,短时间内,她想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