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侓自小就知道自己与辰夫人之间母子情分浅薄,他亦没有要奢望能得到多少,只是臧家迟早是要交到他手里,臧老将军生前一直亲手抚养这个孙儿,直到去年离世,他突觉许多事变得很不一样。
臧怀祁掌着武义将军府,名义上是三品大将军府上,其实手里并未有多少兵权,常州牧辖治州府政事,因地处关键,另设东营大都护,管治地方治安,且有皇叔福湘王坐镇,看似威风风光的武义将军府处境有些尴尬,家中出入的也多是武义将军府多年的老部下,多是武人,可今夜亥时初,他竟听到下人回报,说辰夫人招了女信使。
臧侓与臧怀祁父子俩当场只以为辰夫人疯了。
臧侓今年已经十六了,之前一直由臧老将军教导,心智与心胸更是早化于其他同龄男子,所以辰夫人的来历在他与臧怀祁之间并不是秘密,虽臧怀祁也瞒他许多,但女信使的出处父子俩都知道,他们对臧家的未来是有强大期许的,如果现在辰夫人动用女信使,无疑是为臧家埋下祸根,臧怀祁多年对妻子的爱护之情也无法忍受她对自己家族门户的摧毁,气得拔剑就要杀去主院,他宁愿与她共死,也不愿眼睁睁看着臧家被她祸乱而子孙难堪。
臧侓一面拦住父亲,一面派人盯着女信使的去处,却不想,竟是往县君府,此时他心头已是十分清楚,辰夫人这是冲庄氏女而去的,未想她竟对一个女子这样赶尽杀绝,越发心生凉意。
他与父亲一番计较之后赶去府衙,他须得寻求正当理由才好进入县君府,却正好遇上县君府的柳管事称府中出了逃奴,请姚大人帮忙缉拿。
若说常州牧姚大人为何会令他领人去往县君府,那就是另一个缘由了。
“宜人可知那位出逃奴婢杀人之前可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他必须确定县君府的人知道多少,才能确定自己说多少。
明阳夫人眼睛掀开一条缝看他一眼,尔后继续闭上,鬼东西,竟然在她面前耍花枪,“我撵她出府,哪知她竟然送我此番大礼。”
臧侓俊眉微蹙,心惊辰夫人的速度,还是说她一直对县君府藏有居心,有心利用?
“她屋中余有燃浊,恐似受人驱使。”臧侓把在韦娘子屋里的发现告知明阳夫人,却更确定了心中所想。
燃浊,乃浊龙虫啖液制成,出永州府,缘安南。
臧侓感受到身上被投射的两注目光,厉色森然,他不禁更挺直了腰背,坦视之。
“你倒不像你母亲,手段这样拙劣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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