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伦走的时候,小心地避开了雷四那几个依旧在昏迷的小弟。走到凯米旁边,还对着胖子温和的一笑:“今天的事多谢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帮忙——啊,不能是欺负同学的事。”
胖子苦着脸,连连摆手,心想我还是个少年人,活都没活够谁敢找你啊。
于是夜晚星辰和明月下,凯米和阿尔伦是淡定的并排走回家,阿尔伦问凯米有没有受伤,凯米表示他来的正是时候,自己连人带书包一点事都没有。
“凯米,你要知道,反正他们是坏人,平时欺软怕硬坏事也做了不少,所以我今天这么做也没错……”凶悍过后,阿尔伦就有点担心会不会给凯米留下什么阴影,毕竟在他的记忆中,凯米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他有了不好的看法。
凯米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下子阿尔伦真的有点慌了:“没关系吧?凯米?没事吧?”
在他看来,凯米就算是被吓傻了也没办法,毕竟他十六岁的时候,是个公认的好好先生,虽然也会生气也会给人脸色看,不过那都是极少数,老师同学对阿尔伦的印象都是:乐于助人,学习优秀,品德道德均为上乘。
尤其凯米,阿尔伦觉得,他这么多年已经给凯米留下了很好的形象,高大又正直,万一因为这件事就崩塌了还不亏死。
月光下,凯米的脸色显得很白。
“没事,阿尔伦。”他看起来是在组织语言,刚说了这么半句,阿尔伦的表情更加紧张了——凯米居然直呼他的名字啊果然这件事很严重吧!
他就忘了在凯米稍微大一些之后,总是喜欢直接喊他的名字。
“我真的没事,虽然并不喜欢看到暴力场景,不过如果对方是坏人的话,我也不会说他可怜。阿尔伦哥哥,别说是你,就算是别人,只要他救了我,我都没办法说他不对。”
“而救我的人是你的话,我感觉……很感激,不,很有感触?也不对……好吧我说不清那是什么,但是绝对没有恐慌。”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说完,凯米抬起头,碧绿色的眼睛里面慢慢的全是暖意。
新人,安心,温暖。
阿尔伦突然心中一酸。
那个战场上,二十二岁,战死的年轻的凯米,会不会也希望过阿尔伦去救他呢?
他的眼神中,是不是也充满着这样的希望,他是不是想念过阿尔伦,他死去的时候,碧绿色的眼睛会不会慢慢褪色,只留住最后能看到的景象。
整个胸腔,被难以言喻的感情充满了。
有句话,他说过无数次,也无数次的没有完成,他无数次的怀疑自己还有没有资格那样说。
不过现在,真的好想再说一次啊。
“凯米,”突然地,阿尔伦的双手落在才到他胸腹部的男孩双肩上,他让自己正面对着男孩,鼻腔中溢满酸涩的情感:“凯米……我会一直保护你,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相信我吧。”
再一次的。
相信我吧。
冥冥中凯米觉得自己面前的阿尔伦并不是说和以往一样的话,他的语气认真的就好像他再也没有机会这样说了一样,于是他觉得,他不能随便回答,他也要认真的告诉阿尔伦,告诉他自己是如何的信任他,是如何依赖他。
就好像,他也没有机会这样说一样。
这是一句誓言。
誓言不需要多说,一句足以铭记终身。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会一直保护我,并且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矮个子的男孩用手握住高个子少年的脖子,感受着对方充满生命力的跳动的血脉。好像这样,这个誓言就必定能实现。
——同时我也会一直保护你。
凯米想,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讲有多重要。
从某些方面上来讲,并不是两个相依为命的孩子在一起的重要,而是更加深刻的,不可分离的。
……
——幸好大街上没有人,不然说不定会有人感慨世风日下,两个少年在街上卿卿我我,成什么样子。
——不过他们可能会把凯米当成女孩,然后单身汉们就会咒骂一句,老子都还没处上对象呢,这些小年轻人都搞在一起了。
互诉衷肠之后,两个人都有点脸红,果然誓言什么的还是一辈子说一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