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的身子却巍然不动,穆紫妍前进的步伐被阻挡,她抬起头,怒喝道:“你们想造反吗?本宫是大郑的皇后,中宫之主,谁许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无视于本宫——”
“皇后娘娘请回!”带头的禁军垂下头回道,身子却没有丝毫退让。
弦伊哭泣着摇着头,她不知道里面现在究竟怎样了,公子当不会如此就范于那人,可是,却为何没有听到他的反抗,甚至连呵斥都没有,究竟怎么了?
“公子——公子——”弦伊身子一软,跌跪在地,禁军就此放开了她的胳膊,她撑在地面,突然大叫道:“皇上,你瞧瞧公子,他不对劲,皇上——皇上——”
撕心裂肺的哭喊直直穿透了蝶兰苑的大门闯进了屋内,重合到密不透风的身躯微微一动,那紧缚的双臂撑起了,纠缠的发丝被汗浸透蜿蜒在锦被之上,郑澈轩终于抬起头看向了无瑕。
无瑕的双眼微微睁开,唇嚅喏着,似乎想说什么,郑澈轩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他起身伸手将无瑕的头一揽,突然发觉了手中的粘稠,低头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这是……血迹?!
无瑕何时受的伤?!
“无瑕,无瑕——”大声唤着那人儿,郑澈轩将无瑕扶起一看,发觉那瓷枕上鲜血斑驳,已经将枕下锦被染成了血红一片,郑澈轩彻底慌了神,他将无瑕抱起跳下床,走了几步,才想到两人此时衣衫不整,遂返身将无瑕放下,锦被拉起盖住他的身体,然后抓起衣衫胡乱套起奔到门边将门拉开大叫道:“马上宣太医——一刻不得耽搁。”
听他口中叫得急切,弦伊心底一沉,抬眼又见他双手竟血迹斑斑,不禁失魂落魄的爬起,死命的推开面前的士兵冲入了屋内。
地上散落着衣衫,无瑕的双臂尚露在被外,锁骨脖颈处皆是那人肆掠过留下的痕迹,他却闭上了双眼,无声无息。弦伊扑倒床前,双手颤抖着想要碰触无瑕,却不知他究竟怎么了,为何闭着双眼毫无反应。
“公子,公子,醒醒,你怎么了?”弦伊拂开无瑕额间凌乱的发,然后看见了一旁瓷枕上的血迹,那摊红色触目惊心,令她的心狂跳起来。
“公子……”探手向下,弦伊摸到了无瑕脑后的伤口,伤口此刻已经不再流血,然发丝已经被血液黏住,稠稠一片。
“我跟你拼了——”弦伊回过头,眼中怒火恨不能烧了面前那人,郑澈轩愣愣的站在床前,不知所措,弦伊还未奔到他的面前,已经被禁军扣住了双腕。
“郑澈轩,你忘恩负义,你无耻——公子为了你,为了助你登上皇位,受尽了萧君莫的欺辱,荡尽了硕大的家产,你就是这般报答于他的——郑澈轩——公子瞎了眼,才会扶持于你——才会相信了你的谎言——”
竭斯底里的哭喊声撞击着郑澈轩的耳膜,看着无瑕无声无息的模样,他的身子一晃,几欲跌倒。
无瑕!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低头看着血痕斑斑的双手,郑澈轩摇着头,奔到了床前半跪下身子,唤着无瑕,将他抱起揽在了怀中。
“无瑕,把眼睛睁开,无瑕,睁开眼睛……求你,把眼睛睁开……”郑澈轩搂住无瑕,将脸颊紧紧贴着他的额头,声声唤着他,可是,无论他怎样的呼唤,怀中那人都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小六子是在来蝶兰苑的路上才得知蝶兰苑发生的状况的,他让禁军去请太医,自己却拼命的向着宫外奔去。
这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从当初知道皇上对公子的情意开始,自己便知道,终有一天那两人会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皇上太执着于这份情,而公子却是宁折勿弯,从不屈服于他人,若对他用强,结果当只有一个!
穆紫妍看着屋内混乱的一切,突然浮起了一丝冷笑。
呵呵呵呵——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郑澈轩,到头来,你终将什么也得不到,得不到!脚步轻转,穆紫妍返身而去。
门内那男人却依然愣愣的搂着怀中之人,一遍又一遍,执着的呼唤。
风吹过,将桌上的碎纸片吹得纷纷扬扬,落了满地,再难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