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公子咳了几声,臣问了几句,他说不用告知皇上。”话音未落,郑澈轩已从他身边走过,向着无瑕那头疾步而去,京天在后跟随向前,云岚则对着元辰道:“去叫了骆冰过来,顺便让他将银针药丸一并带好。”
“是。”
这一行人对无瑕的情况太过了解,旁人受些风寒或许不是大事,可对他来说,若是有所拖延或者怠慢,便极有可能发展成严重的问题,所以,大家皆不敢掉以轻心。
帐帘打起,冷风便一并随之卷入,无瑕正趴在榻边俯身向下拼命忍受着喉间瘙痒,感到风儿吹入,他知道自己方才想要隐瞒的事情已传入了郑澈轩的耳中,于是抚着胸口向后一仰,靠入了枕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喉间不舒服,如今已经好了。”
郑澈轩见他说话间还死死的摁住胸口,便知事情没他说的那么简单,于是走到榻旁伸手去探他的额头,道:“可有发热?奚昊说你的心疾已经好得差不多,治疗的方子与扎针的位置也尽数告知过骆冰了,待会儿骆冰来了让他来诊诊脉,若果真没事便好,要有事可不许使了小性子瞒着我。”
“身子不烫。”无瑕下意识的便躲开了他的手,向旁避让道。
郑澈轩俯着身子,手便那么僵在了半空,京天与云岚进来之后正看见了那幕情形,一时之间气氛便有了一丝微妙。
“那好,你先躺下,等骆冰来了再说。”郑澈轩掩住眉间的怅然,缩回了指尖,然后将被子拉起盖住了无瑕的身子,无瑕没有说话,只将身子一转,侧躺向内,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臣骆冰——”
“进来!”突然爆出的进来二字显得有些暴躁,骆冰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不禁在外惊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皇上在生气吗?
京天与云岚对视了一眼,皆将头一低,默默的站在了一旁。
骆冰打帘进了帐内,见无瑕背着身子侧躺往里,郑澈轩则低着眼眸坐在榻旁不声不响,京天云岚二人更是低眉敛目不说一话,气氛显得十分不对,他在心头暗暗叫苦了一声,却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慢慢靠了过去,
“臣为公子把把脉。”那话却是对着郑澈轩所说,那营帐地方不大,无瑕躺在榻上,郑澈轩却坐在榻头,正正挡住了骆冰的脚步,骆冰自知今日情形不对,可若是不说又无法请脉,无奈之下只好豁出去了,果然郑澈轩听完那话之后双眼一抬,无形的寒意瞬间便通彻了骆冰的整个身心。
皇上果然生气了……
“好好瞧,若是出了一丝差错,朕便唯你是问。”郑澈轩说完后起身一站到了桌旁,却没有坐下,而是盯着那桌上跳动的烛火陷入了沉默。
“公子……请伸出手来,让属下诊诊脉。”
无瑕依然背对着众人,并未因骆冰的到来而回转了身子,反而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说话一般。骆冰此刻当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他不知道皇上与公子之间究竟怎么了,现在这情形来看,竟似乎是两人较上了劲儿,谁都不肯屈服于谁一般。
“属下请公子伸出手来,让属下诊诊脉。”骆冰又说了一遍,当发觉无瑕依然没有动静之时,他带着哀求之色悄悄侧目看了京天与云岚一眼,希望他二人能出面为自己解围,可一看之下他便彻底绝望了,那二人如石雕一般目不斜视,哪里有半点帮他解围的意思。
“出去候着。”郑澈轩见无瑕不理骆冰,于是回过身来很认真的看了看无瑕,突然说了一句,骆冰听罢如被大赦,也顾不上那见死不救的两人,率先抬步奔了出去。
待他三人皆出了帐门,郑澈轩才回身一转,又走回了榻前。
“你在生我的气。”
他看着无瑕的背影,低声问了一句。无瑕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却还是没有说话。
“你确定不肯理我吗?”他又问了一句,见依然毫无回应,于是抬步又靠近了几分,口中言道:“我知道你为何生气,既然你觉得我限制了你的自由,让你没有丝毫空间,那我便做得更加彻底一点,从现在起,不用他们来盯着你,所有跟在你身边的事情,都由我自己来!”
“你做什么!”无瑕终于回过了身来,并非是因为郑澈轩那威胁的话语,而是因为他听见了那人衣衫脱落的声音,当回头发现郑澈轩果真脱了外衣掀被上榻之时,他的脸色一变,身子一弓间若离弦之箭般向外跃起,然只到半空,便被郑澈轩一个横抱压回了榻间。
“不许再走!从现在起,我要你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无论是谁,就算是孟白炎在这里,我也绝对不会将你让给他!无瑕,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