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的刺激太大,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但终究会过去的。”
“这就好。”易季风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本来我们来这里是冲了沂南由水路运输的粮草来的,汪丞禺是粮草征集的先行官儿,我们已经探好了船只离岸的时间和路线,只等他离岸便准备劫人劫船,谁知还没等动手他却死了。”
白炎听了那话并不意外,他其实早就明白易季风来此的目的,之所以不问,是因为立场不同,而今霖睿杀了汪丞禺,武门也因此被灭门,他便是想要置身事外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了。
“易大哥现在有什么打算?”
“咱们从军营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给救了,相信不出两日整个沂南便会天翻地覆,我们怕是藏不下去了,小侯爷,你是跟着我们走还是带着霖睿公子另做打算?”
“扰乱了易大哥的计划白炎实在不安,霖睿如今遭此变故,白炎自是不能丢下他,我想等他情况稳定便带他走,易大哥有那么多兄弟要顾,不用再为我们劳心劳力。”话已说到这份上,易季风自然不能再做强求,他看了白炎被刀剑割破的衣衫,起身一站,道:“如此我也不做强求,我回头让人备好东西给你们路上使用,还有,你胳膊上的伤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处理。”
“好。”白炎拱手一揖,易季风冲他点了点头,转身而去,白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沂南已经待不下去了,霖睿自己是要带着走的,武天寒伤势过重,怕是没办法一起,易大哥他们走水路,相对平稳也更安全,届时便托他们照顾,待自己去了沥泉山庄回转,再去东渝将他接回,这样也算是对霖睿有个交代。
主意打定,白炎拿起桌上酒杯正要喝下,却突然手腕一抖,连带酒水全都泼在了桌面,他有些吃惊的抬眼去看,才发现自己的左手竟抖得止不住。
怎么了?
他将左手举到了眼前细细查看,却未曾发现任何伤口,正当他深锁眉头百思不解之际,一道画面突然闯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那个是儿时的自己吗?
画面中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可是,却可以清楚的看到隔层外发生的一切!
是谁在捂着自己的嘴?他的指尖有一种熟悉的味道,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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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等老奴领了工钱就一定买好吃的给你吃。”
“主子看看喜不喜欢这两个糖人,老奴给您拿着东西,您快吃!”
“主子还是不要跟这些孩子一起玩比较好……”
“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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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大人,所有的孩子都在这儿了。”
“好,一个都不要留,全部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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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顺着眼眶落下,白炎摇头呢喃道:“不要,不要!”
那场大火便如昨日,与自己要好的那个孩子,那个叫宝儿的孩子便像是昨夜的霖睿,他眼中含着绝望,抱着他已经死去弟弟的尸体痛哭无助,可是自己却救不了他!
陈忠的手是那么的有力,自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孩子倒在火海里,被人为的聚成了火海汪洋!糖人的竹签扎进了自己的左手,那疼痛如此鲜明,让自己的手抖得止不住!
为什么?
为什么从小开始就有那么多人要追杀自己?自己既不是孟白炎,那又是谁呢?!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