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焦急懊恼,却见卫隐伸出右手制止了她的行为,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只落在了她的耳边:“渥丹,你可愿与我走完这一生?”
渥丹的脑袋轰地一下,一片空白。是在哪里听过?她竟想不起来。
那边卫隐的手心已沁了滴滴汗水,覆在渥丹手背上的右手有些颤抖,这一生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害怕,怕被一个人拒绝。
“渥丹——”远远传来一清冽的男声。
走近了,才见那男子怀里抱着琴,面上神色有些焦急:“渥丹——”
“青禾——”渥丹适时地从卫隐手中抽出自己的右手,朝着苏青禾挥手。
卫隐眉头蹙起,面上滑过一抹不甘,眼中有些失落之色。
“青禾,你怎么来了?”渥丹望着他,有些疑惑道。
“叶诗说你在这里,我便过来看看,你没事吧?”苏青禾有些担心地看向她。
这看过去,苏青禾才一惊,渥丹面上的易容之物尽数洗去,露出她原来的容貌来。
苏青禾的目光中带着询问之色,渥丹向他点点头道:“我没事,卫公子请了神医来替我治疾,你看这便好了。”话说着,又是一笑。
“那便好,我们先回去吧。”苏青禾伸出手去就要拉着渥丹的胳膊向外走去,他全程都未看场中的其他人,只是一腔深情看着渥丹。
渥丹犹豫了下,偏头看了看卫隐,又看了看林未远,最后才把目光落在云魂身上。
卫隐坐在竹椅上佯装喝茶,林未远打量着她和苏青禾,目光中犹有疑惑,云魂则是好整以暇摇着他的羽扇看热闹。
渥丹心中一叹,每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边想着,她又伸出手去要摘下左手腕上的白玉镯,不一会手上便起了一片通红。
此时她的耳边响起卫隐的声音:“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姑娘且戴着吧。”
那声音冰冷之中隐隐的克制的怒气让苏青禾都吓了一跳,他这才向渥丹的手腕间看去,那里戴着一支柔白生辉的玉镯,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真是世间罕见。如此至宝送于渥丹,且镯子一般是男女定情之时才会相送的东西,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青禾自是不解,将目光投向渥丹,询问之意不言而喻。
渥丹却不知如何回答,那玉镯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头疼的很。
索性,渥丹转念一想,朝着众人福了福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这也许是渥丹千年以来最狼狈的一次。
四个字形容,落荒而逃。
毫无姿态可言。
苏青禾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能抱着琴跟在她身后出了别苑。
直出了别苑,渥丹才长舒了口气,将左手的袖子往下捋了捋,用来遮住那支玉镯。
“渥丹,怎么了?”苏青禾站在渥丹的身侧,他从来没有看到渥丹像现在这般手足无措又慌张的样子。
“青禾,你来时见到叶诗了?”渥丹不想提方才的事情,岔开话题道。
“嗯。”苏青禾点点头,他看出来渥丹不想说,便也不再勉强。
那边别苑里云魂唯恐天下不乱,一副看热闹的姿态:“原来我家万人迷的小隐也有不灵的时候。”
“云魂,你少说两句。”林未远朝着他摇摇头。
卫隐手中捏着一只茶杯,他听着云魂的话,只觉得刺耳,脑中闪过那天渥丹与云魂在城主府依偎的表情,心中更是情绪起伏。
“你与她什么关系?”卫隐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他走到云魂跟前问道。
林未远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们两人在说的是什么事,但是他已隐约嗅到一股火药的气味。
剑拔弩张,不外如是。
无名默默地退后了三步。
“你都看到了?”云魂没有否认,他的语气里甚至还有些挑衅,他放下手中的羽扇,望着卫隐淡淡道:“有的人十年和十天过得并没有什么区别,仍旧没有半丝长进。”
这样的评判未免有些刻薄了,虽未指名道姓,众人也知道云魂说的是卫隐。
林未远不知如何是好,是上去劝呢?还是乖乖做个旁观者,以免引火烧身。
无名以为卫隐听了这话必是要生气的,却见他反而落拓一笑道:“不管如何,这一次,我是再也会放过她了。”
这话是说给云魂听的,似乎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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