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正堂,灯火通明,宾客的攀谈之声听来教人烦躁。
夜慕参绕了远路,从偏门离开。
他叫了一辆马车,往笑傲堂赶。
夜慕景侧卧着,头靠在夜慕参膝上。
他似是做了噩梦,脸色煞白,身上的温度却高得吓人。
夜慕参附在他耳畔,柔声安抚,“景哥,没事了。”
夜慕景闷声哼了几声,慢慢睁开了眼。
他抬眼看见夜慕参,立刻逃避似的紧紧闭上眼。
他鼻头通红,眼角也不住地溢出泪水。
夜慕景一路走来,算得上顺遂,真正令他痛彻心扉的……只有凌商一人。
他不是夜慕参。
心碎就是心碎,他做不到自欺。
除了哭,像个孩子那样地哭,夜慕景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做不到像夜慕参那样,以酒疗伤。
他更做不到像夜慕参那样,心上分明扎了千万锐刺,脸上却还能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夜慕参掏出干净的帕子为夜慕景温柔擦拭着脸上横流的涕泪,略感尴尬。
脸皮比纸片还薄的景哥,果然不愿看见自己吧?
夜慕参也怕夜慕景药性未褪尽,再做出什么失礼的事。
他不再说话,只让夜慕景痛快地哭。
撩起帘子,一股劲风透进,刮在夜慕参苍白的脸上,吹得他的发丝也乱了。
天空愈发昏暗,细雪不知何时成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夜慕参微微仰头,干净的眼里映着片片洁白的雪花,脸上呈现少有的天真模样。
好像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雪似的。
他鼻子微微发酸。
他还记得,不久前,他还想和某个人一起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