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亭之中享受的清凉微风,听着竹叶轻响,嗅着青竹淡香,一顿本就美味的饭菜便又增了几分滋味。
饭罢,两人在竹林中散了一阵子步后回房午睡,睡醒后容榷带她去湖中泛舟钓鱼,结果鱼杆子一放,没等鱼上钩两人便睡着了。
他们都不是有耐心之人。
赏花赏月游山玩水,吃最喜欢的食物,睡时嗅着最喜欢的木香,时时有最信任最亲近的人相伴,不过五日,燕遥便胖了一些,双颊红润,眉眼有神。
这一日,两人在亭中各自懒洋洋偎在躺椅中,吃着干鲜果子,一人捧着本传记看着,不多时便又被微风熏的昏昏欲睡。
容榷便将书遮在了脸上,等燕遥以为他睡着了时,容榷却在书本下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说:“想回去?”
燕遥便长长叹息一声,放下了手中看了半天根本不知写了什么的传记,轻轻嗯了一声。
她被人害死过一回了,这次不是容榷她还是难逃一死。
前世她愤恨而不甘,绝望的刺瞎了自己的眼,刺穿了自己的心,想着若有来生,定要那对狗男女血债血偿。
她便也真的重生了,只是没来得及想什么做什么,她便进入了另一片天地。
宁静的,清澈的,令人心情疏朗天地。
她心上的伤疤便也慢慢的淡了。
只是她终究还是回来了,也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决定,便险些又死了。
她应该更恨的。
可是她没有,她有着令自己都意外的冷静。
她想那是因为容榷。
他是阳光,轻易驱走她心头的阴霾和寒冷。
但在更深的地方,那些阴霾和寒冷凝结成毒,总有一日会蔓延开来,无药可治。
她要回去解了那毒,否则怕是到了下一世,她仍旧不得清净。
她怔怔而思间,容榷忽道:“老杂毛说燕家贵女可成凰,这是他师兄昔年过候府算命时为燕家女下的定语,贵,便指嫡。”
燕遥垂眼默了片刻忽的失笑,“燕姝没那么好命。”
她差了一点点。
容榷闷声道:“你也是嫡女,听说还被洛赤华盯上了。”
“我?”燕遥怔后失笑,“我与他怎么可能?”
“他是太子,同娶姐妹二人有何不可?”
容榷取下脸上书本,双目沉沉盯着燕遥。
燕遥面上的笑容一僵,心知容榷说的才是现实,若不然,她哪会那么痛快的便走了。
“我才不会嫁给他的。”
燕遥口上说的肯定,心头却莫明的一跳,想着或许可以等等看,看洛赤华对她的心意到底有多重,是否重到可以与燕姝抗衡的地步,若可以……
“与我回紫川吧。”
容榷之音如细流涓涓,不急不缓的流淌着。
“我带你天南地北的走走看看,累了我们便回紫川,歇够了便再出去走,也可以像老候爷那般遍访天下隐士,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