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慕华很是担忧,用力摇着他受伤的肩膀。
封改之吃痛蹙眉,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断断续续道:“你……按在……我的伤口……上了。”
阴慕华赶紧松手,见到重新沁出白衣的血液之后,心生愧疚。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封改之勉强坐直身子,虚弱勾唇,眼中迸发阴鸷之色:“要是被我知道是谁想要谋害我,我定然要将他的头给拧下来喂狼。”
阴慕华被这一股阴寒之风激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嘴角微微抽搐:“你是什么时候被袭击的?”
封改之皱眉思索,过了半晌,这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记得也不是很清楚,恍惚间我只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等我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在池塘里,肩膀上还多出了一个窟窿。”
“可是后窗的那片池塘?”
“或许是吧,那股香味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现在脑子还迷糊着呢,要不然也不会爬窗进来,吓坏你了吧?”
封改之微微抬眸,里面闪烁着点点愧意。其实他也没有完全撒谎,他的确是闻到了那股奇特的香味,也的确受到了偷袭,幸好他的帮手及时赶到救了他一条小命,要不然的话,他早就成了一具泡胀的浮尸了。
阴慕华摇头,她的胆子没有这么小,只是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干的呢,难不成也和她有关,所以她才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应。
阴慕华双眸微眯,死死的盯着躺在地上的小蝶,心生疑窦。
“唉,瞧我做的好事,竟然把小蝶给吓晕了,我这里有一颗药丸,你给她吃了她就能醒了。”封改之四处张望着,却没有找到自己的其他衣物,“咦,我的荷包怎么不见了?”
阴慕华这才注意到,原本摆放在圆桌上的东西全都不见了,那碟蜜饯也消失了。
如果丢了些值钱的物件,那还说得过去,可谁会去偷一碟蜜饯呢。
那里面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不速之客就一定要把上面的东西全都拿走,以防遗漏。
“你……会不会验尸?”阴慕华这才想到了正事,既然他能自备药丸,应该对医术有或多或少的了解。
封改之用力点头:“我的工作之一便是验尸。”
实在是太好了,阴慕华激动地险些跳起来,她赶紧拉着封改之来到了书房里。
等了许久的裴清和颇有不悦,眉间隆起,犹如一座小山丘。
“你为何去了那么久?”
阴慕华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她赶紧岔开话题:“封公子会验尸,您还是先让他查探那半截耳朵为好。”
裴清和上下打量着这位只剩下半条命的男子,虽然有些不信任,可还是领他来到案桌前,将那个装着耳朵的匣子重新打开:“这只耳朵是从死人那里割下来的,还是从活人身上割下来的。”
封改之拿下了搀扶着自己的柔荑:“你有没有干净的帕子?”
阴慕华不豫从封腰中拿出干净的帕子递给对方。
封改之接过帕子,用帕子将匣中的耳朵拿出来,左右观察着:“我敢断定,这只耳朵是从死人的身上割下来的,而且此人最少死了两天,而且这耳朵明显被冰镇过,为的就是减慢其腐败的速度。”
“如此说来,这耳朵就一定不是十娘的了?”裴清和用力紧攥拳头,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敢愚弄他。
封改之肯定的点头:“没错,这半只耳朵是从别的尸体上切下来的。”
裴清和一脸愤懑:“五郎,我让你查的事情,你可查到了?”
“奴才已经问过了,最近京都风平浪静,别说是江洋大盗了,就连小毛贼都没有一个。”
阴慕华闻到了空气中危险的气息,连忙开口:“封公子的身体还很虚弱,我们先离开了。”
她搀扶着瘦弱的人,用最快的速度重新回到了水榭。
在路过小花园的时候,封改之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挣脱藕臂,来到了花圃中。
阴慕华赶紧跟上去,将他扒开了湿润的泥土,从里面拔出了一包东西。
“这是什么?”
封改之不答,小心翼翼的打开有些破损的油纸包,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至。
有些药已经失去了本来的颜色,只能靠气味来猜测它的种类。
他抓起了一把药渣,送到鼻尖,等他确定了这是一幅什么药,眼神骤然放大。
“抓走十娘的凶手,已经呼之欲出了。”
封改之已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他抓起油纸包,迅速回到了水榭里。
“无论用什么方法,将她弄醒!”
这等私密的事情,恐怕只有这个贴身丫鬟才会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