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魏朱安抚道,“就当它是两块破布,拢在一起就行。”
如意捏了捏针将整双手浸在酒里,“奴婢不怕,只是替主子疼。”
魏朱笑了笑,“你觉得疼可怕,可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你太过弱小,被他人任意玩弄于股掌之间。”
“奴婢要开始了。”
针线穿过皮肉,魏朱额上冷汗簌簌滚落,冲刷过她毫无血色的唇角。
如意虽然看不见魏朱的脸,却能听到那些从齿缝里溢出的闷哼。
如意不敢多想,只能让自己拼命沉浸在缝伤里,以祈求尽快结束这种酷刑。
“跟我说说话吧。”
因为太过疼痛,魏朱甚至有种当年在纹身店里,被人纹了整幅红莲业火的场景,只是那时好像一点都不疼,哪像现在,活像被人啃断了肋骨。
疼得她恨不得就此死了。
“奴婢不知道说什么。”
如意如实说。
“说什么都行,对了你今早吃了什么。”
如意咬牙稳住自己的声音,“我毕竟早吃了粥,双喜今天做了点心,奴婢也跟着吃了几块,对了,孔家少爷曾托人过来问了好几次,看上去很担心您。”
魏朱毫无血色的唇弯了刹那,“那个笨蛋他怎么不想想,我若是回来了,怎么可能不去找他。”
“要不是害怕吓着他,我用收拾好了再过去。”
魏朱眼神有些涣散,但她却觉得精神好的很,“那是个窝里横的,看上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却比双喜还能哭哪。”
“我最害怕别人哭了。”
她刚来这里时小婢女抱着死而复生的她号啕大哭。
她掉落悬崖,雪地里寻不到她,孔最崩溃大哭。
魏朱从不觉得自己对别人的意义有多大,但总有那么几个人,让她忍不住在对方难过的时候恨不得抱着他,揉揉他的发。
双喜是一个,孔最是另一个。
魏朱嘴角笑意更深了些,“那小子哭的样子,稀罕死人了。”
如意想不到孔最哭的样子,她更想象不出来魏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能在此情此景之下,还能笑出来声来。
只因想起了他。
“主子不休息会再出去吗。”
如意替魏朱拢上衣襟,将系好带子,“后腰不是别处,只要来回走动就会牵扯到伤口,先休养两天再出门吧,毕竟你身子要紧。”
“几天几夜没合眼了,我也想休息。”魏朱无奈道,“只是也不知是怎么了,比起休息,我更想见他。”
如意系着衣带的手不觉停了,她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大秘密。
如意知道有些话不是自己这身份该说的,可是比起这个,她更担心魏朱。
“孔家少爷已经被逐出孔府,这样的他如何与太子争……您。”
“为什么他要争。”
魏朱笑道,“他只单单站在那里,我就想向他跑过去了,他那用得争,他只要不躲,我就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