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低声笑起来,“我也没有你想的这么心慈手软。”
他捏起一只箭矢往前一丢,看着没用什么力道,但是箭矢破空的声音还是清晰传来,最让魏朱激动的是那种好像打中什么东西的闷响。
“中了!”
魏朱心里一喜,从马上跳下来,向着箭矢丢出的地方跑过去。
是只黄白花纹的野兔,肌肉饱满,被钉住后腿,还一个劲的扑腾。
“中午的椒盐兔子有了!”
魏朱乐呵呵的跑回来,却在靠近魏云时脸色一变,腰间唐刀出鞘向着魏云劈砍过去。
魏云纹丝未动,直到唐刀落在在魏云脸侧的树干上,将一只跟树皮颜色一般无二的细长小蛇斩断在树上。
小蛇身躯在唐刀下不断扭动,魏朱把那个三角形的蛇头踢的远了一点,这才舒了口气。
“义父刚才吓着了吧,刚才那蛇从上面爬下来,我也来不及跟义父说,就拔了刀……”
“无事。”魏云把她的唐刀拿下,掏出块帕子擦去上面的血迹递给她,“知道你不会伤我。”
魏朱捏着刀一愣。
她收着刀还是觉得那里不对,“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义父。”
“虽然咱俩关系不错,可你就不怕我们那天利益牵扯,我会对你下毒手吗,就算我不下毒手,难道我还不会算计你吗?”
“我们不是蚂蚱吗?”魏云淡淡道,“你说的,一根绳上的蚂蚱。”
魏朱这次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的义父果然是小仙女啊,这心思正的……啧啧……
“义父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魏朱再次划着重点,“我以前看电视…当然,您不不知道电视是什么,你就当是戏吧。”
“我以前看电视的时候,那上面总有什么人皮面具易容术,就是那种一旦贴到脸上,就会变得跟真人一模一样的东西。”
魏朱咂摸着怎么说,“就是你看着我是我,但是我却不是我,这样的人若是想害你可怎么办。”
“所以义父一定要有提防心,那怕是我,也不是可以完全信任的。”
魏云看着淳淳说教的自家义女,“我是不是让你很不放心?”
魏朱点头,不放心极了。
魏云突然伸手拍了拍魏朱的头顶,“我十四上战场,杀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在你眼里我仁善可欺,可是在别人眼里,我却是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魏朱,你想多了。”
魏朱眨眨眼,这是被反安慰了?
“义父真杀过这么多人吗?”
八千,什么概念啊,相当于魏云一人屠了半个岭南城。
魏云微微点头。
魏朱问,“那我为什么从没有听别人提及过?”魏云如此厉害,那怕被封战神也不为过。
魏云神色淡淡,好似被提及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取人性命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如果可以,他们也想留在家乡,留在妻儿父母身边,只是大家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于他们,于我,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