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猛然一抖。风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所以——”风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我们放弃好不好?”
“你,你……”我张着嘴巴努力了很多都说不出话,良久,才缓过来颤声问,“你说什么?”
“殷姗!”风握住我一直发抖的手,“我们让她走吧。我想如果她能说话她也不希望像现在这样。你也不想让她辛苦对不对?”
我一把甩掉风的手,跳起来冲他吼:“你说什么鬼话?她是植物人,她又没有感觉,她怎么会觉得辛苦?你是她吗?你怎么知道她想离开?你是不是嫌弃我和她拖累了你?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所以想用这样的方法来摆脱?好,以后不麻烦你,我的姐姐我自己来照顾。”
大脑一片空白,我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餐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和风身上,像看怪物一般。
我冲出餐厅,却发现不认识路,四处灯火通明,连个躲起来哭的地方都找不到。我跌坐在风的车旁,已经哭不出声来,只能蜷起身来将自己紧紧抱住,不停地抽泣着。
那双黑色帆布鞋追过来,停在我的面前,风俯下身抱我:“殷姗。”
我低头,咬住他伸过来的手臂,眼泪滚滚而下。任何人都可以放弃安然,他怎么能放弃安然?
风轻轻叹息一声,蹲下来,一动不动地任由我咬着他的手臂。直到我咬累了松开,他才轻轻拍着我的背说:“别哭,殷姗,别哭啊,我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我们不让她走,不让她走。”
我抬起头来看看他,眼泪不停地流:“不要让她走。”
“好。”风将我搂进怀里。
我泣不成声:“就算……就算她着走,我……也不让她走。”
“好。”风重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