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里与妓女心不在焉的调笑了会,韩百航发现这里的隔音太差劲了,各种不可描述声依稀可闻,他借机把妓女支开,迅速的贴到墙边,隔壁的皖军军官说话声有大有小,他从中听到了一个有趣的话。
“听说了没,段香帅把总司令部设在火车上,打麻将的空就把吴佩孚打了个落花流水,拿下了高碑店,真不愧是北洋老将,出手不凡!”
“我也听说了,他老人家当真是潇洒风流,还把八大胡同的窑姐带到火车上,小翠云你知不知道,北京城和赛金花齐名的头牌窑姐,那三寸金莲那个秒啊!”
“难不成张兄也是小翠云的裙下之臣吗?”有人调笑道。
被称作张兄的人自嘲道:“我哪有这份量,一个月的饷银还不够人家给老妈子的赏钱,我啊,也就出入中地方,几个月去一趟都觉肉疼。”
“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外门妓女回来了,发出吱扭的推门声,韩百航赶紧坐正,假装举杯小酌,妓女进来娇笑一声依偎过来,都说窑姐爱俏,韩百航生的清秀,加之有军人的刚毅之气,自然吸引到窑姐的芳心,整个人腻歪到他的身上。韩百航虽说不喜欢庸脂俗粉的窑姐,可到底是当兵三年,母猪胜貂蝉,他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被窑姐曲意逢迎,自然心猿意马了,只是心中还是留着一丝清醒,知道部下在山沟里吃苦,他这个官长若是沉迷于妓女身上,当真不是人了。不过提枪上马不能,过一把手瘾还是可以的,一阵轻拢慢捻抹复挑,直把窑姐弄得面带潮红,整个人瘫软到他的怀里,他瞧着时间不早了,心中挂记部队,便拨开窑姐勾脖的玉臂,头也不回的走了,当真有事了拂衣去的潇洒,留下窑姐迷离着眼睛,怨艾的望着他的背影,嘴里念叨着负心人云云,却不妨碍她随即就把韩百航忘之脑后,欢喜的去接下一位恩客了。
从妓院出来,韩百航的思绪却飘远了,刚才偷听时,皖军军官提起了段芝贵的轶事,让他不禁生出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先去集市买了头病怏怏的骡子,再去粮店买了够五排吃三五天的口粮,最后到药店买了疗伤的金枪药和云南白药,往骡子背上一驮,便打算回山沟归队了。
一路往南走,回到部队所在的山沟,他却赫然发现部队不见了踪影,原本驻扎的地方只遗留下杂乱的脚步,他不禁心里一沉,有了不详的预感。此刻他安身立命的本钱就是五排二十几人的部队,此刻部队不见了,真有万念俱灰之感。好在他的意志还算坚定,迅速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周围的蛛丝马迹,发现脚印似乎朝着东方而去了,他稍振作起精神,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拉着骡子继续往东走,这一走足走了四五个小时,直到日色渐昏,仍未找到部队的踪迹,他不由灰心丧气的停下脚步,身心俱疲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叹息自己时运不济。
心乱如麻的想了一通日后的打算,却是毫无头绪,此时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他从骡子背上取下粮食,捡来干柴生了火,打算今晚就在这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