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来到这里生活习惯没有？”樊队十分关心地问。
“甭提啦，在茶楼洗大饼，干了没有几天就受不了，现在失业。”
粤语“洗大饼”就是当洗碗工的意思。
老龚的夫人是新县县城的，新县经济远比这里发达，居住的环境比这里好多了，她在县城的百货公司当售货员，收入不错，为了照顾老龚，不再两地分居，从新县城把户口迁来这里，一时找不到好工作，只好在供销社的茶楼洗大饼，干了没有几天，腰酸腿疼，挺不住了。
“樊队，一家四口，就靠我每月47.5元糊口，唉，现在酒都不敢再买啰。”老龚没有等菜到，就先把他和樊队的酒杯倒满，贪婪地喝了一大口。
“呵，这四川佬的酒真香，很久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啊！”老龚半杯酒到肚，十分惬意地呼一口气，连声称赞是好酒。
“新县工商业发达，这里是穷地方，没法比，你可以写报告申请困难补助啊，我和教导员打一声招呼，想办法给你弄一些。”樊队看见这位穷得呱呱叫的部下，心里十分高兴，但表面装出很同情的样子。
“算了，比我还困难的人都没有申请补助，出来干这么长时间公安，还要申请救济，这个脸输不起。”老龚摇一下头。
“我这里有30元，你拿回去买些好东西给弟妹吃，她为了照顾你，从新县来到这个穷地方太不容易啦。”樊队把三张大团结塞进他的口袋。
“樊哥，你经济也不富裕，我怎能拿你的钱。”老龚要把钱退给他。
“拿着，我和你是同乡兼老战友，我们夫妻两人都有工作，日子还过得去。”樊队重新把钱塞进他的衣袋。
“太谢谢您了，我的好大哥。”
“来，吃鸡肉。”他夹起一个鸡腿，放在老龚的碗。
“谢谢啦。”
“老龚，现在搞改革开放，很多做买卖的人都发达了，就剩下我们这些拿死工资的人，每个月吊盐水，搞得半死不活的。”
“没法了，当年成为威风凛凛的警察，高兴得整晚没有睡觉，属于国家干部，高人一等，现在开放搞市场经济，村里没有什么文化的毛头青年，跑到县城做装修，发达了，回家盖大瓦房，我这个读警校毕业的武警中队长，居然想买瓶酒都没钱，想不通啊！”老龚喝了一大口闷酒。
“老龚，我们也要搞活经济，增加收入，争取发一下达。”
“我们是边防武警，不是做生意的，哪有机会发财？”
“有，事在人为，现在军队都可以做生意，我们也可以去赚外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