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暂不语官军争斗,尤其是韩家军。
其二,不打陈颙的赣州城,绝不能打。
其三,关于赵若楠提出接受官军招安的事情,短时间内,还没法做到,需要对方给他一些时间。
至此,魏十三这一边的事情,算是暂时稳定下来,但是,领着罗十闲尸体逃出的近卫,在陈营义军主力西走,后方敌人军队无能为力的情况下,秉持着只要尚有一线,就一定要将他们总兵的尸体送回赣州,向陈颙说明,罗总兵的忠义的近卫军,跑了一日一夜的时间。
终于是在战役后的第二日下午,烈焰阳光照耀之下,累垮了两匹战马,跑回到了赣州城外,将罗十闲的尸体带回。
知州府中。
已经详细了解过手下汇报情况的陈颙坐堂上,看着堂下裹尸布盖着的兄弟,脸上似有无尽悲伤,陷入了沉思,前来堂中的将士们,看着这具尸体,更是死寂一片。
不过饶是这个时候,仍然有不知死活的,看不清现在的场合,张口说话:“大帅,我是否早就说过了,我们城外被围之时,就应该将罗总兵召回以解赣州城之危了,肯定是那明军,狡诈无比,羊装对我赣州围城,实则是暗中从后方对我们前方将士下手,才导致了这种惨烈状况的发生,现如今,罗总兵战死,我们又颜面尽失还不止,损失惨重才是大事啊,都是你们害了罗总兵......”
脑子再怎么不善谋略,罗十闲对于陈颙义军的实力影响,孔祥还是十分了解的,如今他这一死,可以说陈颙势去一半,何况,这次围剿之战的战损,加上先前与赵继祖城墙攻防的损失,已经让他们损失了过半的军力。
这种凄惨无比的战绩,当时陈颙起兵以来,从未遇到过的情况,那肯定是有人要为这场彻头彻尾的失败买账的,这个人肯定不能是他孔祥。
“你这分明就是放屁,你当初不还说了派数万大军去杀魏十三是大材小用吗,现在怎么只字不提了......”他这个时候想要推卸责任,其他人自然是不愿意背锅的。
孔祥据理力争:“我没放,若是当初听从了我那召集兵马回来,先将城外的敌人剿灭,再去从长计议杀那姓魏的,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当堂对弈,一时难分难解。
“当初下命要围猎魏十三的,是我陈颙,怎么,孔祥你要治我的罪么?”陈颙见堂下逐渐失控,头痛欲裂加上心如绞痛的状态,让他无法在保持平时的冷静,出声质问道。
“大帅说的什么话,孔祥不敢!”孔祥闻声心中大惊,当即跪在地下,勐然磕头。
陈颙深呼吸一口气,冷哼一声:“妖言惑众,来人,将敌军细作孔祥给我拖出去斩了!将其头颅挂在城楼之上,以震三军!”
孔祥勐然抬头,面色煞白,带手下走近身来,才后知后觉,大声哭喊道:“冤枉,大帅......冤枉啊.......”随着凄惨的哭喊声传开,孔祥被拖下去的道上,留下了一条湿润的痕迹。
陈颙的命令非常明显了,就是孔祥将己方军情透露,才导致了这一次的惨烈失败,但也不知是否是伤心过了度,此前的一切情况堂下的众人都是看在眼内的。
孔祥虽然心性不好,还多少有些贪生怕死,但若是说他是细作,堂下的这些人,十个有十个都是不相信的,跟了陈颙这么长的时间,他们更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次失败后,被放弃的是否是我们?
这或许就是众人心中的想法。
很快,堂下的众人便在陈颙的命令下离去,整个大堂中,就只剩下他和罗十闲的尸体,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从高堂上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了罗十闲的身边。
噗通!
一下跪了下来!
然后放声痛哭,可惜这一幕已经再无人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