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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景胜在一身酸软中睁开了眼。
头疼欲裂,颈侧也隐隐作痛,他翻了个身,哼哼唧唧地跟被子搅和了好半天,才吃力地仰坐起来。
怎么会这样?
景胜大脑里一片空白。
记忆只停留在昨晚停车场那里,他真诚邀请那个女人上楼一“坐”,然后呢?
想到这,景胜活动了下脑袋。
“靠!”好疼。
倒吸一口凉气,手摸上脖根,是这吧?他都不敢多用一点力去揉。
难道落枕了?
愈发疑惑,景胜拧眉,像只受惊的河豚那样,鼓足了腮帮子,徐徐呼出一口浊气,而后翻身下床,走向了盥洗室。
—
收拾妥当已是中午,身穿大衣的男人提上公文包,乘电梯来到公寓一层。
走出轿厢,景胜对着门外的金色反光墙整理了一会头发,确认自己完美无缺无可挑剔才往大堂走去。
跨了两步,他又忍不住退回去,瞄了瞄反光墙里的自己,须臾便收回视线。
啧。
不能多看。
太帅,晃眼。
单手插兜,走秀般来到大堂,巡逻的保安大叔笑着和他打招呼:“景总,昨天喝得有点厉害啊。”
景胜停步,眨了两下眼:“嗯?”
“在外面就不行了,”保安大叔眼角的纹路蔓延得愈发舒展:“昨晚上你倒大堂门口台阶上睡着了,小费把你弄上楼的。”
景胜:“……”
“那儿啊?”景胜不敢相信地冲外面扬了扬下巴,硬邦邦的大理石阶梯正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
“诶,对。”大叔答。
“……”景胜搞不懂了,没再问保安什么,走出门去。
天光朗朗,一碧如洗。
在公寓正门前绕了一会,景胜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昨晚在这栽过。不过,他倒是记起了有关那女人的一点事。
当时,他问出那句话后,女人没有立刻给他答复,缄默不语,仿佛在考虑。
景胜心想她大概也有些蠢蠢欲动,像他这种财大气粗又英俊不凡的男人,稍微有点眼力见儿的都无法拒绝。
没等两分钟,女人对他莞尔一笑,回道:“不上去了,就车里好了。”
她的笑仍是淡淡的,像夜间半开的槐花,有股子别致的气质。她补充道:“你车大。”
哇哦,这么刺激?
野生女人就是不一样,巨他妈带劲。
景胜清晰忆起了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并且还压抑了一下可能会瞠目结舌的窘态。
再然后……
他屁颠颠跟进车,对即将而来的春风一度不可描述满怀期待。
所以,最后?
景胜左右歪了两下头,越想越不对劲,他脖子疼得都没法动,可能还真不是因为落枕。
—
“当然不是落枕,”医院里,鬓角花白的年迈医师觑着手里片子,一面严肃地在景胜颈侧按压:“怎么会是落枕呢,明显是被打的啊。”
“被打?!”景胜不可置信地伸长了脖子,嘶,痛痛痛痛痛,反应过来立马像乌龟那样缩回去。
“嗯,”老医师放下片子,提笔在病历上龙飞凤舞:“小景啊,你昨天是不是遇到什么歹徒,遭袭了呀?你说不知怎的睡在外面了,我想可能是外力攻击导致的昏迷。”
老医师搁笔,摊开手掌,就着自己的脖子演示道:“看着啊,就这样,手刀,也叫砍掌,打击颈动脉窦位置……是足以致晕的,猛劈一下,人就没意识了,”他重新提笔书写:“打你那个估计还是个练家子,力道控制得可以,没把你打出什么大问题。”
“……”景胜撑额,不解全挤到了眉间。
所有的线索串联无误,昨晚到底发生过什么,昭然若揭。
她说:你车大。
敢情笑里藏刀,不是方便他动手动脚,而是利于她拳打脚踢?
初次见面出于礼貌约个炮怎的了?
不想约就拒绝,直接动手几个意思?
敲晕了把他往门口一丢又是几个意思?
不知道天冷?
“回去休息几天就好了。”老医生阖上病历,含笑嘱咐。
年轻男人心不在焉地应了声,越想越气,一下撸高软绵绵的毛衣袖子,露出白晃晃的小臂:“你再帮我查查别的地方,要不再做个核磁共振?再量下血压?”
老医师安抚道:“没事——身上没伤,脑子也没事,没必要查,你放心。”
“不行,要查,”惹谁不好,惹他景大爷头上来了。他要找那女的算账:“不然你帮我把伤势往严重了写,不能不明不白被打。”
“你晓得打你的是哪个?”老医师好奇地扬眉。
“知道。”景胜放回袖子,咬牙切齿,他当然知道。
老先生摇头轻叹,给这位脸上写满“人傻钱多速来”的小辈开检查单。
等候过程中,景胜很是焦躁,曲着指节不断敲击桌面。
看他这苦海深仇的恨恨样,老医生关切问:“没丢啥东西吧?”
袭击这样的公子哥,不为贪财,便是图利。
“没,”景胜脱嘴而出,转而改口,恹恹道:“不……丢了。”
“什么哦,把你气成这样。”
景胜没给出具体答案,站起身,和老医师道别,走出门诊办公室。
走廊上,他翻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翻出先前的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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