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音走下去的脚步有点急,发现楼下到处砸桌子砸玻璃的声音,四五个大块头青年,嘴里嚣张的喊着“砸,给我狠狠的砸”,手里拿着铁棒乱挥乱打,一盘狼藉,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落脚了,女服务员个个缩着脖子躲在柜台里,男性员工也差不多,总之现场十分的混乱,嘈杂。
怀音捂住自己吃力的嗡嗡嗡的耳朵,一阵阵的头晕目眩传来。
好在几个服务员发现了她,将她扶到了柜台后面的角落里,多半是出于同情吧,本就瘦弱不堪,要是磕着碰着,岂不是丢了一条命。
“他们是谁?”
耳边仍旧是混乱的吆喝声,几个人缩在一起。
有人巍颤颤的解释:“不知道,一进来就开始砸,什么都不说,我们已经偷偷的报警了,他们只要不伤人就好了。”
这些人把一楼砸完了,上了二楼,书架子以及上面的书全被践踏得乱七八糟,木质的椅子打的残破不堪,非但如此,有两个人走到了厨房,怀音在外面听见里面传来了惨叫声。
紧接着,这些人像极了十足的侵略者,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大家进烘焙室一看,甜点师的头被爆了,鲜血流淌,染满了全身以及地板上,虚弱的倒在血泊里。
“打120,赶快叫救护车!”
“……”
怀音耳边是疾呼,鼻间是浓郁的血腥味,大家慌乱的叫声……这一切都刺激着她虚弱敏感的神经。
她快要挺不住了,但是理智告诉她,必须挺下去,她是老板,她要处理好这些事情。
“老板娘,你快醒醒!”
结果还是没撑住,眼前一黑,一闭,就失去意识了。
再次醒来,她在医院,由一个服务员陪同着,嗯,大概就是那个说她闲话的服务员。刚要仰起身,被对方劝住了,“老板娘,你的身体太虚弱,医生说不能起来,要休息。”
“情况怎么样,宋师傅他怎么样?”
怀音忽然责任感很重,心情也很着急,人是在她店里出的事,她是老板。而且,很有可能是因为她的关系而惹上的风波。
服务员回答:“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抢救,一有消息,会通知我们的。书吧那边,警察去现场处理了,监控把那些坏人的脸拍下来了,老板娘,你不要太担心,应该都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书吧已经关门了,员工们在短期内自然是没办法上班的。
遇到这档子事,怀音真的是心力交瘁。
怀音道:“那……是谁在处理书吧,还有抢救住院的事情,是李能腾吗?”她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李能腾,她现在根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何谈去解决顾忌别人。
这个时候,方觉得孤立无援,没有人可以依靠。她需要人
“李经理之前打过电话给他,他不在国内,没办法赶回来。”她顿了顿,说:“是老板娘的朋友魏先生出面,垫付了医药费,并且支付了我们员工一些生活费,其他人都回家去了,怕你不熟悉别人,所以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是魏言修。
怀音吊着的那股精气一下子垂了下来,人仰天重新躺了回去,眼睛睁着,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神情有些茫然。
她最需要人的时候,陆时靖不在身边,也许他不可能陪伴在她身边。
听到服务员若有似无的提起魏言修,各种的好。
怀音不知道是该感激他呢还是讽刺他的惺惺作态,钱多人傻。
一整天下来,魏言修始终没有露面,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想看到他。
大概到晚上的时候,服务员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受伤的甜点师宋师傅没抢救回来,脑部受伤,成了植物人。
怀音感觉到一团阴影与沉痛笼罩下来,不幸发生在她身边,在她眼前,而她自己却沉静在你爱我你不爱我这种儿女情长之中,爱情怎么能与人的性命相提并论呢。
服务员话音刚落,有五六个人鱼贯而入了病房,有年纪大的,有年轻的,也有小孩子。
“你就是书吧的老板?”
“我儿子成了植物人,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哪?都是你害的,要不是在你的店里打工,他不会出事的……”
“还我老公……”
“我要爸爸……”
这些人挤到了怀音的病床前,不由分说的开骂,嚎啕大哭,服务员开始帮忙拦着劝着,可是这些人好像是得了癔症似的,把责任全都推到了怀音身上。
她手臂上的枕头被他们给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