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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言修忽然迫切的抓住她的手臂,用了八九分的力道,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倘若陆时靖的眼神是冷的,那他就是热的,很灼灼的密不透风的凝视着她,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原来的一股子痞雅的感觉,完全消失不见了。
因为吃痛,怀音微微皱了皱眉,没有立即挣扎,是知道魏言修肯定发生什么大事了,他的两道浓密的眉,剑拔弩张,十分凝重,此刻军人的感觉铺面而来。
魏言修其实是偏男人味重一点。
“怀音,我这次可能遇到一些麻烦了。”他声线很沉,不同于陆时靖的清越,他偏于沙哑。
怀音感觉到连着她手臂的对方的血液与肌肉都绷得十分紧致,嘎吱嘎吱作响,周围的一切变得十分安静,只有他的呼吸声,鼻孔的喷气声。
“什么麻烦?”
“可能有很长时间得不到自由。”魏言修说,“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儿?”
怀音眼皮突突的,这种恐慌的感觉,是发自内心的。虽然这个男人一直给她亦真亦假的感觉,情意中掺合了不少阴谋与利用,但她愿意相信,他某些时候是有真心的。
而且这段日子以来,他们相处的很融洽。
“什么事儿?”她望着他。
“如果……”一向胜券在握,胸有成竹又深谋远虑的魏言修竟然还会有结巴语塞的时候,是魏言修自个儿都没有预料到的,他嗫嚅了好一阵子,说:“我马上得走了,不确定走多少天,或许要个几年,你愿意等我,等我回来的时候,做我女朋友吗?”
他目光坚定深情。
怀音终于挣了一把,他松开了力道,她思虑后道:“你做事都是十分严谨的,甚至有时候算计的比陆时靖还要滴水不漏,所以,我不觉得你会有危险。”
“我承认我之前对你做了一些不磊落的事情,也承认利用过你,但是喜欢你中意你是真的,我和陆家有仇,老一辈的事情挺狗血的,不想同你多讲。”
魏言修朝上望了一眼后,像是深深的吸吐了一口气说:“怀音,能原谅我曾经对你的欺骗利用吗?”
“等等,先别急着回答。”他做了一个手势,有些语无伦次,“无论你日后发现我曾经是多么坏的人,你也愿意原谅我吗?”
片刻,怀音极有分量的点头,目光平和:“我原谅你。”
“谢谢……好……”魏言修又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你一定要说话算数,知道吗?”
“好。”
“反正日久见人心,这些日子同你在一起,我是感到高兴的,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海市的一切,每天都陪你钓鱼,下棋,画画……只要是你喜欢的,或许你哪天被我感动了,就肯嫁给我了,然后……”
他没有说完,又是一个电话催促。但怀音分明知道是生儿育女。
隐约听见外头有警鸣声,这么个偏远的乡下,一个村子里人口不过一百来人,民风淳朴,所以本身已经是非常稀奇的事情了。
魏言修走得快,怀音耳边还停留着“等我”两个字。
坦白说,这么短的时间,忘记陆时靖爱上另一个男人,那是不可能的,她本身感情又不是特别丰富的女人,反而一板一眼,墨守成规。
可魏言修说的那些,她是有些动心的。
他口中描绘的生活,很自然,很平和,也很舒服,无论魏言修之前做过什么,她原谅他。
警鸣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魏言修跟着消失了。
怀音终于知道这次魏言修没有骗人,她在电视里看见了一则新闻,EK集团总裁魏言修先生涉嫌行贿以及偷税漏税等罪名被海市警方控制住了,引起了海市商圈的轩然大波。
竟然是真的。
怀音心里挺复杂的,倘若魏言修是真犯了这个事,就算请了顶级的律师打官司,多半是要判几年的,说不定还要更久。怪不得,他离开的时候会说这些话,让她等他。
而举报人,正是魏言修的前女友陆雅萱。
她手里多半是有证据的。
陆雅萱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与魏言修闹掰的……无论魏言修的犯罪,是否是事实,她都会因此内疚,愧对他。
怀音是第二天回到海市的,是个阴雨绵绵的天,到了警局门口,相关人员却告之她,拘押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她没有见到魏言修,却在转身的时候,遇到了撑着伞,鞋面上未曾沾染一寸泥泞的陆时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