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每天都能吃饱,挺好的。”小桃红也是一笑。
“咋没听你说起你的小翠姐姐?”
小桃红默然了半晌,才说:“你离开不久后,烟波渺着了火,小翠姐姐就去了。”又摇了摇头,“我是命大。那天我的琵琶坏了,去找师傅修理。”
“谁干的?一百零八响还是半支蜡?”
小桃红一听这话想笑,却笑不出来。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一百零八也成了绝响了。半支蜡升了官,离开这里了。”
陶宏景一惊。他担心刘海平会不会出了事。
又是多番打听,一个月后陶宏景出现在了卫使府陆督头面前。
哦,此时的陆督头已经是陆卫使了。
陆卫使一见陶宏景便先问道:“你是为了海平那事儿来的吗?”
陶宏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问:“姓陆的,不说他在你手下那么多年,就说刘海平只是想尽心做一个好捕快,又能有什么错?需要赔上一条命去填?”
陆明远拉过来一把凳子,“坐,我慢慢说给你听。你现在入了修行,可能看问题的角度会有不同。其实我这些年来也一直迷惑的很。”
陆明远武艺甚高,全身窍穴开了十之八九。如果只论武艺,现在的陶宏景远远不是对手。
陶宏景一笑,拉过凳子
跳了上去,坐在椅背上。
陆明远像没看到一般,他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其实哪里不是江湖?当年二皇子和太子争夺皇位,两方私下里你来我往,互有胜负。我本想保持中立,可是有些事情没法自己做主。”
陆明远又说,“你看看这家宅,这亲眷,这官袍,这班底儿,哪一样是你说丢就丢得起的?二皇子拿了这些要挟,当初的梦想和这些比起来算什么?没错,那档子事就是我安排天马山四杰干的。刘海平的父亲不过是正当其时做了替罪羊罢了。”
“当年我对这事心有愧疚,就一直用心培养海平。”陆明远苦笑一声,继续说,“他如今这么死心眼,这么求真儿,也不知道我当初做的对不对。你自己去问问海平吧。我把他的住处给你。”
“你没杀海平?”陶宏景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我当年杀了海平父亲是不得已,上面点了名,我就是再不想也没辙。这种事儿,我不能再做。再说,现在的情形也不同了。他现在换个身份换种活法儿也不错。”
陆明远接着问道:“你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陶宏景没答这个话茬,他问:“那小翠儿?”
陆明远一乐:“你三支半把我想得那么狠?”跟着眼神一黯,“这事儿是李大棒子做的。我还没来得及帮小翠儿找个去处。那月光,我是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陶宏景挠了挠脑袋,说:“出来吧,小桃红。”他早知道小桃红在这儿。
小桃红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陶宏景面前一福,“景公子可别怪奴家。这画船还是陆爷使了银子帮了忙的。”
陶宏景一抱拳,大摇大摆走了。
小桃红轻声哼道:少年弟子江湖老,斯人难再描......
陶宏景在一处农田里找到了刘海平。这位老兄正拿了把锄头在锄草,一张脸被晒得黢黑,当然他本来就不白。不过以前他三十岁看起来就是三十岁,现在他四十几岁看起来像是五十岁。
陶宏景喊道:“刘兄,我来找你喝酒了。”
刘海平见到陶宏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小子样貌可是一点都没变,弯弯的眼睛弯弯的眉毛。
陶宏景问:“老兄,你娶上了老婆没有?”
刘海平‘咳’了一声,说:“你小子不是一直等着看我笑话吧?这笑话,你是看不到喽。”他冲地头忙着抓蚂蚱的那小娃娃喊了一嗓子,“二狗子,来见过你陶叔叔。”
陶宏景‘哈哈’一笑,一甩袍袖,御剑而去,地上留下了几本剑法秘籍,还有一张纸片。
刘海平拾起纸片,上面写着:
少年弟子江湖老,斯人难再描。
一杯淡酒暖,一曲逍遥叹。
一弯新月挂在星海间。
刀光寒,剑影乱,是非恩怨一念牵。
风起时云动,山巍巍碧水长天。
心底光明现。
......
陆明远,陶宏景,刘海平。各位,你们猜猜,哪个是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