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赵律歌的后半句话被华妃一巴掌拍了回去。
“没有可是。去吧。”
一番耽搁，等到赵律歌被赵桀抱上龙辇的时候，花容儿已经抹了第二把冷汗。
感情是种奇妙的东西。它流露在每一个眼神和每一句对话之中。
赵桀原本看着华妃坦坦荡荡，宁折不弯的悲愤眼神，已经有了两分的自我怀疑。
如今亲眼看着赵律歌与华妃亲密无间的互动，又眼睁睁瞧着小姑娘坐在轿辇上，还不时回头去看母亲。
那两分的自疑，不自觉就扩大变成了五分。
赵律歌依依不舍和华妃挥了挥手，一转头瞧见赵桀这般晦涩的脸色，顿时心下一动。
“爹爹。”
软糯糯的小女儿在他怀里拱了拱，纤白的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
深思之中的赵桀人还没回神，鼻间已经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满满的女儿奴气息。
赵律歌的眼神鬼灵精怪，赵桀一看就屈指叩了一下她的额头。
“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小姑娘捂着额头，半点不肯吃亏地挥挥小手也拍了他的手臂一下。
却是难得的没在口舌上不依不饶，反倒压着嗓子神神秘秘道，“爹爹，你这紫辰殿，租吗？”
啪啦哒。
继蕉绿之后，小木公公也经受了赵律歌的言语惊吓。
这位在御前一向谨言慎行，极少行差踏错的小公公此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左脚绊右脚。
天子居所，帝王养心之处，与金钱二字挂上一丝关系都是亵渎。
二帝姬还想租赁？
前因后果在脑中一过，赵律歌所指的是何人，赵桀心中已然有数。
一时也是好笑。小姑娘真是为华妃挖空心思了。
如此情谊，倒让赵桀信了大半，是自己心思太深，想多了。
不过赵桀也是个狠人。女儿敢问，他也敢接。
为了逗孩子玩儿，他竟是煞有介事地拖着鼻音思索了一下，故作慎重地答复。
“能让缕缕来张口谈租借之事，那应是缕缕看重之人。也不是不可。”
“不过！”赵律歌的欣喜笑脸被这个转折打得一迟疑。
“既然缕缕要替朋友谈租用，那咱们这就不是父与女的关系了，是商务上的关系。亲父女明算账，缕缕今晚要住紫辰殿，是不是也该按照租用算？”
赵律歌瞠目结舌。
她以为自己无耻起来舌头都绕圈，已经够坑人了，还没想到这点儿坑货的特质都是遗传的？
“爹爹你这是偷换概念！”
赵桀握拳抵在嘴边，压下一声到了喉咙口的笑意。
一本正经地纠正道，“这是朕的阳谋，怎么能叫偷呢？”
赵律歌的拳头硬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拳头，觉得它也挺阳谋的。
赵桀支着下巴瞧够了小姑娘的纠结表情，好心情地使坏。
他逼问道，“一句话。租还是不租？”
赵律歌憋屈着小脸瞪了赵桀片刻，将他从耐心等待看成了愉快微笑。
赵律歌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