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第一个跳出来激动陈辞:“赵津、侯览结党营私、为非作歹,故意在大赦之前犯罪,实在可恨!成瑨、翟超、刘质、黄浮几位大人不畏权贵,按律处置,却遭严惩,世道不公!”
王之槐也道:“我们太学生义愤填膺,组织了谏言堂,就待正月十五陛下亲临国子学巡查时呈书明志!”他又对何戟道,“谏言堂推了陈太尉作首,一来他身居要位,又有司空刘茂在朝中呼应,二来他在太学生中颇有声望,我们的师兄郭泰、贾彪都曾听过他讲的《三礼》,说他讲得十分好···但说到底陈太尉有今日成就主要还是靠祖萌,其实我们心里首选人物还是令尊何大人,何大人年少成名,又手握实权,堪为‘一世之所宗’!”
何戟闻言只是笑笑:“陈太尉技高一筹,堪为领袖!家父自母亲去世后,早已看淡名利,潜心修佛了,恐难当重任!”
崔京借着何戟的话提醒精文:“何大人德高望重都有可言有可不言,你们这些儒生还是应潜心修学为重,少参杂到朝中党派之争里!”
张精文满胸爱国热血被亲表哥浇了个透心凉,心有不甘。在国子学学习的数月,他早被莘莘学子们的“反阉”思潮所触动,加上士大夫和外戚力量的联合,使他更加坚信自己会胜利,他不怕搅进朝中的党派之争,因为任何历史的前进都势必要付出些献血!
“表哥,你身为守护陛下的亲军统领,更应对陛下谏言,清君侧,远小人,近贤臣!”张精文激动道!
崔京还想以表哥身份教训他几句,张星月却看出精文正在兴头上,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解,开口道:“好了好了,这些家国大事我们小女子不懂,我们只知道精文是我们的胞弟,如今欢欢喜喜回家过年来了!”
清亮柔和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犹如一汪温泉,将几个男子的口舌之战暂时浇灭。大家复又说起些无关痛痒的清雅风月来。张至清呆呆听他们争辩了一下午,不觉有些饿了,嘟着嘴小声跟长姐央求:“姐姐做江南茶点吃吧,光喝清茶怪无趣的!”
张精文不知道她们姐妹,竟相处的这样要好了,心中快慰,便也做出要吃的模样。张星月拗不过,又因着何戟在,脸色有些微红,只好应下,亲自去小厨房备茶点!
王之槐不解道:“你姐姐怎么还亲自做这个,让丫鬟婆子去就好了!”
张至清笑道:“弟弟在国子学大半年,自是没吃过姐姐做的茶点,我吃着倒不输一品居的菜式!”崔京也没吃过,众人顿时来了兴趣,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张星月的吃食。
双娇也被张星月吓到了,虽说平时王媪做东西时,姑子也曾偶尔动过手,可多是画龙点睛之笔。今日,她竟真要洗手做羹汤了!
张星月一边揉着面,一边对她道:“怎么?小瞧你家姑子么?前几日还见乳母做过,看起来也不是太难!”她心里却想,原来在周府的时候,像这样简单的小事做过多少,她一个人都可以做一屉子馒头呢!只是在张府娇养了几天,手上的力气好像不如原来大了!
双娇看着她揉面,手法有些样子,也就慢慢放心了。
“姑子竟能将这面团都搓揉得光滑匀称,何以跳舞却一事无成?”
张星月想想也觉得好笑,“大抵是在我心里,不关乎衣食住行的事都是小事,都是无足轻重的事吧。”她说着说着已经将面擀薄,加了一层炒香后碾碎的黑芝麻和花生末,又抹了一层枣花蜜。双娇她们则在一旁伺候她递东西。
因着家里有客人,张星月做了千层酥,一层薄皮交替一层豆沙,用温油炸得金黄酥脆,表面化渣,又洒了芝麻,抹了蜂蜜;蒸了一盘云子麻叶面果糕,用麻叶碎与糯米和面,外面裹了层糖粉;又做了一叠咸皮酥,羊角的形状,内里是新嫩的蛋黄,表皮则是椒盐的。
张至清看着新鲜,咸皮酥她也没见过,吃的颇为尽兴。她嘴边沾了核桃渣,自己却不知道,张星月便掏出锦帕替她小心擦拭。
王之槐看到张星月的帕子上绣了一丛兰草,心中忍不住想,她这样好看的人,素净怎么压得住,她就应该···应该大红大紫的,方才对得起她的明艳!
这次,坐在他对面的何戟也看出了王之槐的不对劲,心里愈发不爽。
何戟假装咳嗽了两声,张星月寻声望来,两人的眼神在空中激烈相撞,就在这短暂瞬间何戟突然想起自己借给张星月解围的外衫,她还回来时,在袖口上绣的小花和那个若隐若现的“月”字,默契夫妻,举案齐眉,莫过如此,他们彼此都看懂了其中的若有似无、欲迎还拒的情意。
崔京看在眼里,心中大呼不妙,短短几日不见,他的星月怎么如此调皮,引来如此多狂蜂浪蝶?看来自己是该出手维持维持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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