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你的哥哥现在是御前太监,深得皇上宠信,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出宫的。你难不成想在宫里蹉跎到二十五岁方才清清冷冷出宫?”陈淳有些着急,他最开始寻到魏宁的确是有些心机,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地就沦陷在魏宁灵动的眼眸里,对这个娇小的魏宁,他实在是不想放她继续在宫里艰难生存下去。
“而且你的哥哥如果真的是为你好,他也会同意的。”
魏宁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心里抱着什么样的念头,难道我心里没数?最开始的时候,你们寻上我,不就是因为我哥哥的身份?陈淳,你是救了我,因此明知道不该,这件事情我也从来没有跟其他人说过。但是如果你想要伤害我哥,我是绝对不会容忍下去!”
魏桐犹且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心里柔柔弱弱的妹妹已经开始渐渐成长,独当一面。
陈淳温和地笑笑,“魏宁,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坏人,我跟你哥哥只是身份上的对立,我对他没有任何看法。”
魏宁叹了口气,她的性格让她没办法推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总感觉会出事。鳌拜的事情前些日子魏桐就已经给魏宁解释过了,好不容易从一个泥坑里爬出来,她实在是不想让魏桐又跌入另外一个沼泽地里。
陈淳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同魏桐说,也不能连累到他。
魏桐忍了又忍,终于是惹不住打了个喷嚏。幸好声音极小,除了赵河,也没有谁注意到。此时在皇后睡下之后,康熙又重新回了清宁宫。
大权在握,随着胜利花开,康熙身上的担子也更加沉重,更不必说还有其他环伺的危机。康熙的日子并没有变得轻松起来,事情反倒是越来越多。不过对于康熙来说,这反倒是一件好事。
傍晚的时候回到屋子里,赵河叹了口气,“再这么下去我可是受不了啊。”魏桐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如果我们谨言慎行才是最妥当的。”不过是出去办差,遇到的人便是不少,托人办事的,求情的,拐弯抹角希望能往上爬的......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
“我知道。”赵河舒了口气,沉着地点点头。在皇上身边当差,这样的事情不会少见。贪点小钱也实属正常,但如果为此把自己也给填进去就不值得了。
不过一会儿之后,赵河看着魏桐提回来的东西诧异道:“今日是圣上开恩还是说什么好日子,你怎么拿了那么多东西?”魏桐不说话,先是取了碎银子给身后跟着的小内侍,把东西摆放好之后说道:“我还记得我欠你一顿饭。”
赵河先是一怔,而后笑了起来,“我都快忘记了。”
魏桐轻声说道:“你忘记了,可我还没忘记。”就如同他依旧没忘记赵河曾经对他的诸多帮助,被他连累入狱,他伤重的诸多帮助,一起进御前的情谊......不管未来如何,这份情魏桐是记下了。
“我敬你一杯。”魏桐端起清酒先干为敬,谢其情谊。
赵河握着酒杯,眼眶微红,“这便是你的不是了,魏桐。哪里需要到一个谢字?”他声音虽轻,分量却重。
一口饮尽杯中酒,两人相视而笑。
“其实说起来,魏桐,你才是最让我佩服的。鳌拜那般的人物,你居然还敢直接与他对抗,而且还取得了证据,并因此得到皇上的器重。”赵河叹息道:“如果是我遇到,可不是得等死?”
魏桐摇摇头,声音沉稳:“我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除了在刘成眼里还算得上个棋子,其余的也算不了什么。”虽然说他是鳌拜的探子,但如果这么认真算起来,这样的人却算不得少数。魏桐只不过是其中之一不起眼的小人物,鳌拜可能都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
之所以选择离开鳌拜投靠康熙,最根本的原因不过是为了保命,这也只是他得知历史之后所作出的选择,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至于康熙的看重,他虽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顺其自然,总不会比之前更惨。
魏桐从不妄自菲薄,但也从来不会高看自己,脚踏实地才是真。
而此时,窗外月色正好,静谧清幽,有些许蝉鸣,却片刻而止。夏夜清凉,少了白日的焦躁,使人心情更加平静。顶上的弯月,也一点一点变得圆润可爱,时间也一点一点在往前迈步。
很快就到中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