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回到清宁宫后,心头的火气也在刚才的慈宁宫那里消了大半,魏桐倒是没看出什么,感觉到了气氛恢复正常之后,他心里绷着的弦也渐渐松了下来。
魏桐快手快脚的收拾出来康熙惯用的东西,而后默默退到了一旁,而康熙的视线从头到尾都隐蔽地随着魏桐而滑动,直到人重新站定之后,才沉默着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他脑中想起了今日清晨,依稀仍是梦境中的房间,他看到魏桐静静地站在窗前,手里的毛笔点染开墨渍,却有些发呆。
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看到自己走上前去,从后边轻轻拥住了魏桐,双手在身前交握,刚好抓住了魏桐的手,把他捆在这方寸之地。魏桐微侧过头来,整个人脸色淡然,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康熙听到自己的声音淡淡说道,但是他自己却听出了其中夹杂的愉悦之情。他低下头去,轻轻啄吻着魏桐皙白的脖颈,魏桐发痒轻笑,整个人下意识往后躲,却越发缩到了他的怀里。
“你能躲到哪去?”康熙轻笑道,右手轻触到他的脸颊,俯吻下来,唇舌间温柔相交,忽而吮咬着魏桐的下唇,逼得他发出了一声痛呼,又后悔地细细舔吻,温柔以待,随着他们的动作,轻微的水声在静谧的房间中响起。
他在慌乱却又愉悦中,猛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中布满难以置信的人神情,保持着一个姿势许久,看着明黄色的床顶思考着一个问题。
早上康熙发的这顿无名火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渐渐掩没在记忆中。
隔了两天之后,在梦境中见到玄的时候,魏桐也发现了玄不同往常的沉默,他诧异地摸了摸下巴,按理说,出事的人是他,怎么轮到玄在那边感春伤秋了?他轻声说道:“玄,是不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今日感觉你不太正常?”
“我的确是不正常。”玄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来,仿佛恢复最开始的冷淡。魏桐怔了一下,整个人还没有回过神来,隔壁的声音又响起来,“凤之,我今日出了点事情,心情不太舒服,抱歉,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魏桐摇摇头,他并没有生气,声音温和道:“没关系,只是如果你想一个人静静的话,我让小柯把你送出去吧。”然而魏桐的建议被玄拒绝了,他轻笑道:“我可是好不容易熬了两日才能同你说说话,若是你把我推出去,我才是真的要恼了。”
好吧,魏桐听着玄的声音带着真切的笑意,这才放下心来,他们两个人也不是一定要天天说话,说起来各干各事的时候也是有的。两人自此安静下来,魏桐在窗边坐着练字,底下的篓子里已经放了不少废纸,都是魏桐练习之后不满意的。
这一夜就这样平淡过去,而后几日,玄也开始恢复了正常,因此两人倒是恢复了之前的对谈。只不过在现实中,魏桐的日子倒是过得不怎么舒心。
虽然平常日子倒是过得顺顺当当的,不过闻喜那边的消息传来,他在尚方院咬舌自尽了,而福贵自不必说,过了一日,也紧接而去。
人是得抱着多大的心力,抱着多大的绝望,才能在如此下定决心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抵抗住求生的欲/望,为自己带来死亡。
得知了这个消息,即使是有些看开的魏桐还是忍不住情绪低落了几天。福贵最后的那一番话,虽然对魏桐看起来残忍,却是真心为魏桐考虑,即使是用这样的方式。
到现在魏桐已经没办法定位这两个人了,曾经欢笑过的日子不是假的,然而背叛的事情也不是假的。不,魏桐撑着脑袋,低笑着出声,他都忘了,如果这么算起来,那背叛者,怕是他自己才对。
呵,此事今后就如同轻风飘过,擦身而过之后,就再也不回头,不回想了。
而在休假那天去寻魏宁的时候,魏桐居然找不到她的人,如果不是守门的太监说是见过她出去的话,魏桐怕是现在已经心急如焚。魏宁有自己的交际也是正常的,魏桐努力说服自己,一边开始往回走,然而走到一半的时候,身后传来轻碎的脚步声,而后渐渐接近。
魏桐转身站定,看着小喘着跑过来的魏宁眼里带上了欣喜,他本以为今日已经是见不到魏宁了。说起来魏桐已经有近三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魏宁了。
魏宁一见到魏桐便红了眼睛,拉着他的衣袖便嗔怒:“你明明是伤重在床,却让人跟我说你有事情,哥哥,你真的以为我是傻瓜不成,这样的谎话也看不出来?”
魏桐看着魏宁生气,爱怜地看着她,带着她到了偏僻处,如果不是顾忌着古代授受不亲的规矩,魏桐早就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