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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婶戒备的看着瘦高个:“你想做什么?我就是一老实农民,没有什么挣大钱的本事, 我可不会做坏事。”
瘦高个笑呵呵的从腋下的包内, 掏出五百块钱, 塞到花婶手里。
“花大姐, 这五百块钱你先拿着,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无论你干还是不干,这钱都算你的。”
花婶知道自己应该把这钱还回去, 可是……面对这么多钱,她的手仿佛被冻住一般,没有一点返还的意思,只是机械的握着钱不动。
“花大姐, 我知道你在一中对面的面馆干活, 其实我想对你说, 你能把文老寡妇辣酱配方搞出来吗?你若是能搞出来, 我给你两千块钱。”
“不不不, 这不行。我不能干这事情。”
“哎, 花大姐, 先别急着说不能干呀,据我所知, 现在跟着文老寡妇炒辣酱的是另外两个人, 你又没插手, 到时候你把配方告诉我, 谁知道是你告诉我的, 要怀疑的话,肯定也是怀疑另外两个人。”
“不行,不行,我不干。”
“这样,只要你给我弄到配方,我给你三千。三千呀,你一个月在面馆累死累活可拿不到这些钱。”
花婶内心是心动的,但唯一一点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配方我是真没有,不过我能帮你搞到辣酱,到时候我和文婶子要一瓶,她会给,我到时候送给你。”
瘦高个看花婶,笑的有点嘲讽:“辣酱?不用你要,我自己去市面上就能买,别说以前的能买到,就现在她新出的品种,我厂子摆好几箱。不瞒你说,我也是搞辣酱的,这些年一直在搞,在我们那也卖出去一小部分,但味道和文老寡妇的实在相差太远,即便我把她辣酱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放上,这炒出来的味,也相差太远。”
“你不能把所有的东西一起放进锅里,这炒辣酱放料是有讲究的,先要锅炒到五十多度……”花婶意识到她说什么,赶紧闭嘴。
瘦高个脸上露出狂喜,还真让他找对人,果然要想打入敌人的内部,首先要找内部不安定的因素。
“花大姐,原来你知道配方呀。”
“我……我就知道这么一点,是我无意间听到的。”
瘦高个又拿出两百块钱塞进花婶手里:“这二百块钱是你的报酬,谢谢你告诉我预热的温度。”
花婶手不自觉的握了握手里的钱,不着痕迹的把钱揣下。
瘦高个见花婶把钱揣进兜内,就知道他已经成功一半。
“花大姐,明天下午我还在这等着,若是你有啥好消息,就告诉我。花大姐,我先走了。”
花婶也没说什么,和对方点点头,她也迈步离开,走十几步,回头,就看瘦高个上了一辆来接他的小车离去。
花婶到家,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她儿子做饭,而是把钱拿出来,放到桌子来来回回数好几次,才把钱收起来,去给她儿子做饭。
因为昨天收钱的事情,今天来店内,花婶刚开始看到文老寡妇会特别的心虚,总是不敢往面馆人堆内凑,来到店内,还没有顾客,她就拿着抹布这边擦擦,那边擦擦。
文老寡妇笑着开口:“花大妹子,昨天晚上我都擦干净,今早不用擦。”
花婶心虚的接话:“一时闲着,突然感觉别扭。”
“你先歇会,等过会到饭点,肯定忙的你脚不着地。”
刚开始花婶特别心虚,等到过了中午饭点,她干完活,坐在桌子边休息,想起昨天的事情,觉得她也没说什么对文老寡妇不利的话,那钱,是对方给的,又不是文老寡妇给的,她心虚什么!
想到这,加上昨天的钱,觉得自己起码也是稍微有点小钱的人,腰杆不自觉的也就直起来,没有畏畏缩缩的模样。
陈子文下午放学,看到不同以往的花婶,忍不住看两眼,文老寡妇给她和静好端面的时候,她还忍不住问:“花婶怎么了,和换了个人似的!”
文老寡妇笑:“这不是挺好的吗,整个人看着都有精神,总比拿不出门的小家子气强,我看着也觉得舒服。”
到晚上,花婶提着肉汤回家,果然又遇上瘦高个。
这一次,瘦高个直接推着一辆崭新自行车,笑的灿烂:“花大姐,今天又有什么收获。”
花婶摇头:“没有,我不是炒辣酱的人,真不知道什么配方,昨天那句温度,也是她们说话的时候,不小心被我听到的。你以后别来找我。”
瘦高个摇头,叹气:“真可惜,原本看花大姐进城干活这么累,今天想着把这自行车给花大姐的,花大姐竟然没有有效信息。现在自行车虽然不是什么高级货,大街上自行车到处都是,但在村里,谁家小孩出去玩的时候,要是能骑上自行车,多少面子上会好看很多。”
花婶对于前半段内容无感,对于后半段,脑海不自觉浮现出,她儿子骑自行车,在同学面前扬眉吐气的样子。
她和儿子的命苦呀,狠心的东西拿着所有的钱逃跑,这些年,她和儿子在村里简直抬不起头。
“那个……不是辣酱……和辣酱有关的事情可以吗?”
“行,花大姐说来听听。”
“陈子文现在正在建设食品加工厂,建设这个场子,是为了申请商标。”
“商标?”
“对,听她的意思,只要申请商标,这商标以后就是她家的,别人谁也不能用,现在加急盖厂,就是怕有人抢在他们前面注册。”
瘦高个沉思,他做的辣酱,味道也还行,但和文老寡妇家的完全不能比,辣酱瓶和广告,虽然都在模仿,但到底还是不一样,若是他把商标给优先注册下来,那么……
瘦高个把手里的自行车直接推给花婶:“谢谢花大姐,这自行车就送给你了。你回头继续帮我打探消息。”
还不待花婶扶住自行车,瘦高个直接掏出手提包内的大哥大,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花婶能听到瘦高个说商标的事情,她也没多想,想着莫非是她的话,给对方启发,对方也准备回去申请商标。
商标的事情,花婶全然不会放在心上,骑着自行车,高兴的回家。
回家后,疼惜的更是把自行车拉进堂屋,告诉她儿子,这周不能骑出去,等下周才能骑。
第二天,花婶去面馆上班,闲着的时候,和文老寡妇聊起要买自行车的事情。
文老寡妇:“行呀,现在自行车又不贵,有辆自行车,你来回进城也方便,能省不少力气。我就是老了,骑不了,若是年轻五岁,我肯定自己也买一辆。”
花婶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早就应该买了。不过一直心疼钱。”
“行了,你这一年多也挣一部分钱,以后等咱面馆做大,会挣更多的钱,买辆自行车,不过分,你要是不懂,周六的时候,你来城里一趟,我让子文和你去买。”
花婶赶紧拒绝:“不用,不用。子文这么忙,又是建设厂子,又是回村里监督建设大棚,我可不好意思耽误她时间。自行车呗,现在大街上太多,我照着大家买的多的样式买,肯定不会买错。”
“你说的也有道理,买的多的,说明质量肯定没问题,要不怎么会卖那么多。也行,你自己去买吧,子文若是跟你去,顶多给你参考参考样式,别的也帮不上忙,毕竟不认识卖自行车的,也无法帮你砍价。”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到周五,花婶都没有再遇见瘦高个,花婶原本一下班就嘭嘭的心,也彻底放下来。
这个周六,陈子文原本是准备上工地的,陈子文刚准备走,就听白雪从她屋里出来,捧着肚子:“羊水……羊水破了。”
这一句话,陈子文直接把自行车扔到旁边,先给医院打电话要救护车,却怎么也打不通,赶紧打电话给陈明武。
文老寡妇立即去扶白雪,吩咐陈静好,把家里早先陈明武骑得三轮车拉出来,放上被子,让白雪坐里面。
陈子文一看,这哪里行,白雪个高,肚子又大,和球似的,那带兜的三轮车空间实在太小。
可是又没有别的车,原地转一圈,赶紧打电话给赵宗亮。
赵宗亮接电话:“喂?”
陈子文迫不及待开口:“车,车,我……我白姐姐要生了,需要用车,你让你爸爸帮忙给找一辆车呗。”
“我爸爸出公差没在家,你等等,我去外面找我妈妈,让我妈妈给你找车。”
这个时候,她哪里能等,直接挂断电话,给区书记打电话:“你好,我是子文,我白姐姐要生了,但没有车,你能帮忙给弄辆车过来吗?医院的电话打不通。”
“你稍微一等,十五分钟后,车到你家门口。”
“好的,谢谢。”
陈子文放下电话,赶紧扶着白雪:“区书记一会就派车过来,你先回床上躺一会。这个三轮车太窄,你坐在里面不安全。”
文老寡妇和陈子文一起把白雪搀扶回床上,又找一个小薄褥子放到白雪的身下,把她的腿微微抬高,防止羊水不断往下流。
果然,十几分钟后,就有一辆车来到面馆前,此人正在周边跑活,是被区书记打电话喊来的。
陈子文等人,赶紧扶白雪上车,怕把人家的车弄脏,还专门把一个小毯子铺在座位上。
到达医院,陈子文让陈静好要司机一个号码,以后需要车的话,也可以自己联系,她和文老寡妇赶紧带着白雪进医院。
等陈明武急匆匆赶到医院,白雪已经躺进产房,不到一小时,听到里面儿童的哭声,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
又过一会,婴儿和白雪被一起推出产房,送到不远处的病房。
所有人都围着白雪,护士忍不住开玩笑:“人家都先问孩子,你们一直围着大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不喜欢孩子呢。”
文老寡妇笑:“都是自己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孩子就在这里,一会看也不晚,得先问问大人。”
护士:“大人挺好的,一个小时内,你们必须让她排小便,现在给她冲碗红糖水,让她好好休息。”
文老寡妇:“来的急,竟然忘记带红糖,我赶紧去外面买一包。”
陈子文走到床边,小心抱起小家伙,把小家伙侧方在床边,让小家伙口里的粘液流出来。
文老寡妇去医院外面的小卖部,很快把红糖买回来,还顺带买一个水杯,去接开水,赶紧把红糖水充好。
等所有的事情都忙完,已经是下半夜,陈子文、陈静好、文老寡妇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陈明武则一直睁着眼,看着睡过去的白雪,就怕白雪醒来需要什么,没人听见。
白雪是顺产,第二天中午便可以出院,陈子文早就把昨天送他们的小哥,再次喊来,让所有人上车,回陈家屯,她则回面馆,帮白雪拿换洗的衣服。
陈子文除了拿换洗衣服,早就准备好的孩子尿布,顺带又和砸爷要几套小孩子的衣服、奶瓶。
里里外外仔细检查好几遍,觉得任何东西都不缺,这才带上所有东西,骑自行车回家。
为了让白雪有个安静的月子环境,文老寡妇特意把她楼上的房间空出来,让白雪上去住,在楼上住,比在下面要清净很多。
文老寡妇则住在楼下客房。
陈子文把所有的东西送到白雪的房间,逗逗小家伙,又转一圈,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回她自己屋,和砸爷要几本照顾月子、照顾小宝宝的书,又趴在桌子上,画一摇摇床图案,准备给陈老头。
走出房间,把书直接给陈明武:“爸,这些书你多看看,把我白姐姐照顾好,我去趟后山,找爷爷。”
陈子文去后山的时候,陈老头正在打磨沙发,看到陈子文,笑着站起来:“回来了,你去地头看看,村支书已经把咱家的一个大棚框架差不多弄好,等割倒麦子,就可以盖塑料膜。”
陈子文:“爷爷,大棚的事情,过会再说,你先把这个小摇床给我做好。”
陈老头拿过陈子文画的图架,忍不住问:“谁家生孩子?”
陈子文笑:“当然是我爸家的孩子。”
陈老头激动的开口:“明武家生了,男孩女孩?”
“……男孩女孩,我……还真没注意,每次换尿布的时候我都不在。”
“我做的不是摇床,是小吊篮,你看看行吗?”
陈老头说着就去家具厂的一间屋里走去,没过多久,就从屋里拿出两件物品,一手一件,一个是可提小摇篮,一个大框架保持平衡,下面用链子挂着打磨光滑的四方形的盒子,另一个手里提着三角形式的宝宝学步推车。
陈子文笑:“可以,这个小吊篮完全可以代替我摇床的性质,孩子闹得时候,就可以放在里面晃晃。只是这学步车,似乎太早了点。”
陈老头:“不早,孩子长得快。对了,我拿点钱用红纸包起来,你帮我送去,算是我这爷爷给的见面礼。”
陈子文笑:“爷爷,你怎么不自己去?”
“明武家还没出月子,我一个老头子去不方便,等出月子,我再去看小家伙。”
陈老头快速的回屋,拿五百块钱用红纸包起来,让陈子文带回去:“回家打个电话,告诉我男孩,还是女孩。”
“行,我回头就告诉你。”
陈子文提着东西回家,把东西放到白雪跟前,还有陈老头给小家伙的见面礼。
白雪:“这从哪里搞来的?”
“除了我爷爷,谁会准备这些东西,还有这钱,是爷爷给小家伙的见面礼。”
“替我回头谢谢你爷爷。”
“谢啥谢,谁让小家伙也姓陈呢。对了,小家伙是女娃、还是男娃?”
“男娃!”
“我这就去告诉爷爷,虽然爷爷重男轻女没有那么严重,但是男娃,爷爷肯定更高兴。”
陈子文打电话告诉陈老头是男娃,果然陈老头嘴巴笑的合不拢嘴,直说好几个好。
挂断电话,直接跑出去,对干木工的人说:“今天都不要回去吃饭了,在我家里吃,高兴。”
说完便急匆匆去外面池塘打鱼,把鱼处理好腌上,又去和面,整锅贴、摘菜。
陈子文这边趁下午还有点时间,赶紧去陈老头地头看一眼,果然如陈老头说的一样,大体框架都已经做出来。
陈子文从地头回来,又去村委会坐一会,闲聊一阵便回家。
陈子文:“奶,你准备留下来,还是跟我们回城?”
“奶当然得留下来,伺候月子。”
“奶,你老一辈伺候月子,和现在伺候月子的某些观点,可能有些出入,您可千万别总按照您的想法来,到时候造成不愉快。”
陈子文给陈明武那些书,都是比较先进的理念,她好担心,文老寡妇留下来,到时候会和陈明武掐起来。
“知道,知道。你放心,肯定和你爸他们闹不起来,他们都是有知识的人,他们不问我,我不说便是,再说,我又没做过月子,也没啥经验,吵不起来。”
文老寡妇虽然这么说,但陈子文还是有点担心。
陈子文再三叮嘱,这才和陈静好回城里。
陈子文和陈静好简单的在家吃点饭,便去上晚自习,刚进入教室,赵宗亮就为昨天没能帮到陈子文的事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