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慕戎徵轻轻地向他道歉。
小乖那沉静的“睡颜”,看上去安宁,也不知她临走时和蔚鸯说了什么,惹得那个女人嚎啕大哭。
“你已经尽力了。”
没有责怪。
司小北知道他做得已经够好,毕竟他并不知道小乖的身份,却还是放下身份,陪着蔚鸯来救人,而不是冷静的放弃他们,置身事外,他已经够给面子。
“四少,接下去蔚同学只能有劳你去救了。”司小北把小乖抱起,压下心头所有的悲痛,“我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去做,也许你会觉得我无情,蔚同学这么帮我,我却不能帮你去救她……”
说着,他轻轻一叹,对视他,说道:“我瞧着,他们应该别有企图,暂时不会要蔚鸯的命。等我把事情办好了,我再来帮你忙……”
死后的二十四小时,对小乖是至关重要的,现在他需要找个空阔的地方,摆阵收魂。
前世的因缘,他们已经走到尽头,未来的情缘,还需要他去精心安排筹划。
“你去吧!蔚鸯这边,我会处理的。”
慕戎徵不见怪,将心比心,死了至亲之人,谁还有那份心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但奇怪的是,司小北并没有把小乖带回家去,而是上了姻缘庙——他这是想找和尚给超度亡灵吗?
他没跟上去,一径站在河堤边,看着刚刚被汽透翻腾起来的河水已恢复平静……
这些人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们会伤害她吗?
等把蔚鸯重新救回来,她会不会站到他的对立面去呢?
怀着满肚子的忧心,他靠在树上,蹙紧了眉头,整个人累极了。
“四少,现在怎么办?”
张副官知道四少难受,忍不住上前请求请示。
“派人悄悄查他们的落脚地。不要打草惊蛇。防他们狗急跳墙,伤害蔚鸯。”
“是。”
“一有消息告诉我。”
“是。”
“走吧,送那孩子去医院。”
游舫上那个孩子救下来了,游舫继续在燃烧,火光在沉沉的夜色当中显得无比地亮堂,已引来附近市民围观,更有人在拍照。
明日的新闻,相信会很精彩,南江政府将面对巨大的舆论压力——在所有人眼里,南江是一处安宁的福地,可是昨天到今日,发生太多太多不安全的负面新闻了。
南江大少、四少遇刺,记者会办砸,半夜枪响,游舫爆炸……桩桩件件,都会引来民众不安。
未来的局势,可能会越来越坏。
这是一种直觉。
偏偏他的直觉一直很灵。
这越发让他心慌意乱。
蔚鸯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来,睁开眼,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铁床上,床很老旧,她一动,它就吱吱扭扭地发出声响,右手被什么给扣住了,动不了,凝神一看,她发现自己的手被锁在铁床的铁栏上。
视线再一移,床头柜上,摆着一张一家四口齐乐融融的照片,一个雍容典雅的年轻贵夫人,笑得端庄优雅;一个气质威慑的白领精英,目光温存,英气勃发,他们亲呢地坐在一起;贵夫人怀里坐着一个淘气女娃,那模样有点像——小乖,贵夫人身边站着一个小绅士,笑容明亮。
背景是一个偌大的客厅,欧式风格,看上去富丽堂皇,每一个细节都能彰显出高高在上的富贵气息。
她坐起来,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将这照片拿到手上细细地看着:这张照片,看上去是某个上流社会家族的全家福。
本来,她以为这可能是小乖的家里人,细一想又觉得不是,重要的是,她竟觉得这背景很眼熟,这对夫妻很亲切,这个小男孩子很熟悉……
平静的心潮,一点一点在激动起来,好奇心悄悄地在泛滥成灾。
“醒了?”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板笔直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圆脸,虎目,人高马大,穿着一件灰色汗衫,胸肌发达,看上去像军人,目光严厉。
“你是谁?”
她可以肯定,自己的记忆库里没有这个人。
“小时候我抱过你。”
男人双手负背,淡淡地望着。
“……”
啥?
小时候?
抱过她?
这个人知道她是谁?
她的目光一动,轻轻道:“对不起,我没有小时候的记忆。我最早的记忆是在神药庙。”
“嗯,我知道,如果你有之前的记忆,也就不会和裴家人走得这么近了。”
这个男人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面前,“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古,我叫古越,身份是,前总统组建的特别行动部部长。”
原来是东原的人。
她的眼皮跳了好几下,心脏砰砰乱了几跳:“依你的意思,我也是东原人?”
“对……”古越点头,指指她手上的照片,“看到这张照片了吧,这是你爸爸,妈妈,还有哥哥……”
什么,这是她的家里人?
真的假的呀?
她再次看向照片,眼底泛起困惑,哇,不得了,她家家境竟然这么好?
不对啊,如果有这么好,她怎么流落到药神庙,最后成了程蒽的养女?
“你想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吗?”
潜意识在对她暗示,一旦知道这个真相,她的人生又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所以,她不接话,只暗暗咬着唇,想把话题岔开,当即指着手拷,冷静地说道:“不管你是谁,这样私自管制我是犯法的。我不想带着手拷和你说话,开锁。”
可他恍若未闻,自顾自往下说道:
“你的父亲叫郦南鑫,是这个国家的前总统,曾经是一个勤政爱民的优秀统帅;你的母亲叫安宁,是前总统夫人,温婉娴良,是国民眼中先进女性的代表;你的哥哥叫郦砚东,现在改名换姓,叫霍岩,曾经宠妹如命,智商过人,一直是郦氏皇朝未来的希望,你叫郦苳暖,是总统府中最调皮捣蛋的小怪物……你有一个大仇人,是他害得你家破人亡,骨肉分离,那个人就是南江的总司令: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