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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泉一直没有回家,苏凡也是很担心。这几天父亲不在家,曾泉突然回来又突然消失,罗文茵虽然一直不干涉曾泉的事,可是今天也觉得怪怪的,因为今天方希悠在家,而曾泉回来了又离开,这说明是有问题的。
心里没说出来,可是罗文茵已经猜到是出了事了,要不然不会出现这么反常的情形。
和曾泉结婚以来,方希悠多数时间是不在曾家这边待的,除非曾泉回来或者在一些关键性的日子,比如节日或者曾元进和罗文茵的生日等等。但是,只要曾泉回来,哪怕是只回来半天,方希悠一定会回到曾家来,为曾泉置办这个那个。
尽管罗文茵也觉得这小两口结婚以后长期分居也不太合适,可是她毕竟是后妈,也不好说太多。而且,她一直都觉得方希悠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不管是什么事,总有自己的打算,她这个后婆婆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才不会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什么事该做什么话该说,罗文茵是很清楚的。虽然她的心里很担心曾泉,虽然两人不是亲母子,可是曾泉对她很好很尊重,她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曾泉的,打心眼儿里希望曾泉可以幸福。看着曾泉和方希悠这几年的样子,罗文茵也是心里很不舒服。
方希悠的事,罗文茵是真心高兴的,毕竟这对曾家对曾泉都是好事。虽说曾元进、曾家同首长家的关系亲近,可是方希悠能给夫人做秘书,更让这种关系牢固起来。可是,曾泉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又走了?这——
想了好久,坐立不安的罗文茵打算去找女儿打听一下内情,因为女儿刚才一直和曾泉方希悠在一起,苏凡应该知道一些事。
等着苏凡去把念卿从学校接回来,罗文茵张罗着家里的仆人准备好了晚饭,因为曾泉回来了,家里就准备了很多的饭菜——每次曾泉回来,罗文茵都会安排厨房为曾泉特意准备他喜欢的饭菜,今天当然也是同样——罗文茵对曾泉的喜爱和关心,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也是因为这样,方希悠对罗文茵这个后婆婆也是恭敬有加,别说是罗文茵的生日这种特殊日子,就是平时,方希悠也总是会为罗文茵送一些小礼物或者一起逛街买衣服什么的。
然而,当苏凡回来后,罗文茵问及她对曾泉和方希悠的情况,苏凡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不是真的出事了?”罗文茵小声问。
“我下午给苏总打电话,他说我哥在他那边喝醉了。”苏凡道。
“他为什么喝醉了?”罗文茵问。
苏凡微微张嘴,却又没说出来。
“你这丫头,真是急死人了。”罗文茵道。
“男人之间喝酒不是很正常嘛!”苏凡道,“我哥和苏总是哥们儿,喝醉了也没什么——”
“他们两个和你说过什么吗?”罗文茵打断女儿的话,问道。
苏凡心里是很为兄嫂着急的,可是她不想让母亲也跟着担心,便说:“妈,夫妻之间有点小矛盾不是很正常吗?您别想太多了,他们不会有事的。”
“你可别骗我,要是他们两个和你说了什么,你一定要和我说——”罗文茵道。
“您可真八卦!”苏凡笑着说。
嘴上这么说,可是苏凡也知道母亲这是太关心曾泉和方希悠了,想起曾泉当年在云城和她说的那些事,说他后妈对他很好什么的,苏凡的心里也猛地一热,抱住母亲的肩,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
罗文茵一下子没明白女儿这怎么回事,瞬间之后,心里也温暖起来。
这才是母女,不是吗?
“你这丫头——”罗文茵说着,眼眶却热了。
和苏凡相认以来,两人的关系一直没有办法亲热起来,有时候即便是亲近了,可是也感觉有些刻意。倒是苏凡昏迷醒来后,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起码在对待罗文茵这方面变了很多——好像完全没有再排斥罗文茵,也没有因为共同生活时间过短就冷场,反倒是什么都开始说了。
现在苏凡这样主动拥着靠着罗文茵,在罗文茵记忆中是第一次两人如此亲昵,怎么不让罗文茵热泪满眶呢?
苏凡什么都没说,可是她知道罗文茵这么多年以心换心,得到曾泉内心的承认。虽然知道这个事实,可是苏凡根本不知道罗文茵是怎么关爱曾泉的,罗文茵没有说过,曾泉当然也没有提过。今天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罗文茵的做法,这才真正体会到了“以心换心”这句话的含义,才知道罗文茵是多么不易,才明白罗文茵对曾泉的关心真是事无巨细。
人啊,想要得到别人的善意,就对别人善意多一些,尽管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对别人的友善真诚回应的。
“您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一定。”苏凡这么劝慰着母亲,却也是给自己一个承诺,她一定要帮助曾泉和方希悠,一定!
罗文茵叹气点点头,但愿吧,但愿吧!
凡事,都是有两面性的,有福就有祸,福祸相依。就像苏凡的意外,给所有人带来痛苦和悲伤之外,也带来了一个重新构建大家关系、重新相处的机会!至于方希悠的事,看起来是好事,可能也未必完全是好事吧!
罗文茵这么想着,就让厨房把给曾泉准备的饭菜别做了,少做一点。厨房那边本来是都备好菜了,做了一些,现在曾泉不回来,罗文茵这么交代了,厨房里的人也是照办了。
晚饭的时候,家里只有罗文茵和苏凡母女,方希悠出去之后就没回来。
至于曾泉,晚饭后苏凡给苏以珩打电话问曾泉的情况,苏以珩说曾泉还没醒。
“别担心,今晚让他住我这边。”苏以珩道。
“我嫂子在吗?”苏凡又问了句。
“嗯,她在呢!”苏以珩道,“你要和希悠说什么吗?”
“没,没什么,我就问一下。你们好好聊吧!”苏凡忙说。
方希悠过去了,苏以珩和这夫妻两人在一起,那就应该不会有事了吧!苏凡这么想着,跟苏以珩道谢就挂了电话。
“她又打过来了?”方希悠问苏以珩。
“嗯。”苏以珩道。
“怪不得阿泉总是对她念念不忘,她也——”方希悠说着,苦笑着叹了口气。
“她是担心阿泉,毕竟阿泉喝醉了——”苏以珩解释道。
“我把那件事和她说了,以珩。”方希悠道。
“什么事?”苏以珩问。
见方希悠盯着自己,苏以珩道:“你说的是阿泉那件?”
方希悠没回答,苏以珩就说:“你怎么能和她说呢?阿泉什么都没做过,你就当这件事没有,你说出来——”
“我没说那个人是她,我只是说,阿泉心里有别的人。”方希悠道。
苏以珩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很清楚这么多年方希悠内心的矛盾,看着方希悠努力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努力在苏凡面前做一个好嫂子的角色,明明她们是——
“希悠,你后悔了吗?”苏以珩问。
“后悔嫁给他吗?”方希悠坐在落地窗边,回头看着苏以珩。
“当初你明知阿泉的事,却还是——”苏以珩道。
方希悠苦笑了,道:“我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时间可以让他忘记,可是——”
苏以珩静静望着她。
“祝天下有情人都是兄妹!这句话在我们这里,我真的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难过。”方希悠道,“就算是做了兄妹,心里也很难接受啊!阿泉,他其实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直到现在,他都没有——”
苏以珩不语。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他好可怜,看着他难过,我都很心痛,我根本不觉得他们是兄妹有什么好。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以珩,我不知道——”方希悠说着,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苏以珩走过去,轻轻拥住她的肩,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明知道是自己的妹妹,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真的把她当做妹妹,还要帮着她协调他们夫妻的关系。我真的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方希悠道,“可是,有时候我会觉得幸好他们是兄妹,幸好苏凡有一个那么爱她的人,要不然,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真的不可想象。”
“希悠——”苏以珩叫了她一声。
方希悠抬头,泪眼蒙蒙看着苏以珩。
这情形,和当初方希悠来找苏以珩商量自己和曾泉婚事的情况一模一样。
“决定要做什么就去做,可是,”苏以珩道,“阿泉的心里,并非没有你。你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他,夫妻就该共同进退,任何一方做重要的决定,都要和对方商量。去给夫人做秘书这件事,对于你或者任何人都是很重要的事,阿泉也是这么认为的。你不该让他从别人那里知道——”
方希悠不语。
“他现在这么难过,把自己灌成这个样子,”苏以珩认真注视着方希悠,顿了下,接着说,“如果他不爱你,他是不会这样的,希悠,你明白吗?”
方希悠却苦笑了,道:“他只是生气我没有和他说——”
“他是生气,可更多的是难过,你不明白吗?”苏以珩打断她的话,道,“如果顾希瞒着我又去美国走T台,等我看到她的广告我才知道这件事,我也会很生气,我肯定会发火,可是,除了发火,我心里更多的是难过,希悠。”
方希悠望着苏以珩,良久,嘴唇颤抖着。
“会,吗?”她问,声音很轻。
“因为爱一个人,就会把她放在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就会希望有关她的任何事,自己是第一个听到的人,希望她会把内心的困惑只说给自己听,而不是别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行。”苏以珩道。
是吗?方希悠沉默着。
而此时,苏凡正在家里焦急地等着霍漱清归来。
兄嫂的事,她必须征询霍漱清的意见!
“夫妻,就是不管鲜花还有风雨都会一起走下去的人。你要是不明白,看看霍漱清和苏凡,他们,才是完整诠释了夫妻这个词的人!”方希悠看着在床上熟睡的曾泉,脑子里回想着苏以珩的话。
夫妻,什么是夫妻?
一丈之内即为夫。
可是他们——
夜色染黑了城市的时候,霍漱清回家了。
夏夜的清凉,到了这个时候才觉得美好。对于霍漱清来说,美好不止是温度,更因为他可以见到他最爱的人。
到家的时候,苏凡依旧坐在床上看书等着他。
“等着急了?”他坐在她身边,轻轻亲了下她的唇,含笑问道。
苏凡摇头,只是静静看着他。
每天晚上看见他,就感觉好像过了很久才见面,却又好像这一整天的时间飞驰而过,两个人没有分开。
难道爱会让人有这样完全矛盾的感觉吗?
“我先洗漱一下,一身的味道——”他说。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离开,看着他脱下外套走进更衣室。
然而,在霍漱清闭着眼脱下衬衫,准备去解开裤子上的皮带的时候,大手突然碰到了一双手,他猛地睁开眼。
“我来吧,你累了——”眼里的她说。
他怔住了,刚刚碰到她的手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好像被震了一下。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虽然只是那么一瞬,他却感觉她的手那么柔软。
而瞬间,他的脑子里立刻闪出一个情形,那就是曾经她用那柔软的手握着他的时候,那从根处窜至全身的电流,那——
他的胸膛,不禁热了起来。
她却浑然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去解开他的皮带,然后——
帮他脱掉裤子?
出院回家这快半年的时间了,尽管两个人几乎夜夜相拥而眠,几乎夜夜都是在他的吻里入睡,可是,她的手从没碰过他的皮带以下的地带,也没有看过——
脸颊,一下子就滚烫了。
她的手滞住了,霍漱清看着她不动,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和她脑子里竟然想到了同样的事。
脸上,有种热热的感觉,那不是她自己的温度,而是他手掌的热度。
她不敢抬头,害怕自己内心的渴望被他捕获。
真是害臊,她怎么会,会往那个方面去想?
可是,在她懊恼的时刻,下巴猛地被抬起,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纤腰就被他紧紧卡住,嘴唇也被他俘获。
他的动作是那么的激越,胸中积压了快一年的渴望喷涌而出。
夏日衣着单薄,她深深感觉到了紧贴着的他的胸膛传来的热度。
同样的,夏日的衣着也极易剥落,特别是在这准备入睡的时候。
从始至终,霍漱清一言不发,他没有去征求她的同意,没有问她“要不要”,只是深深望了她一眼——
他是那么渴望她,只是因为她身体的缘故,他总是要克制着自己,总是担心伤到她。特别是在她失忆之后,任何和她的亲密都变成了一件需要慎重考虑的事。而现在,他深深感觉到了她对他的接受,心理的接受。
她的心理上接受了他,那么,生理上的接受只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他们是夫妻,更重要的是,他爱她,她也爱他。
手掌之下那柔滑的触感,是她身体传来的,从他的指尖一直传到他的头皮,传到他心灵深处,传到他的每一个细胞。
那许久不用的武器,那早就解甲归田的战士,此刻,被她不经意的温柔唤醒。
丫头,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夫妻之间的事,很多时候是不需要语言,只要一个眼神,就会知道彼此渴望着什么。
可是,霍漱清是那么想要拥有她,想要与她合二为一,就像过去那样。
而这样的时候,语言往往会有很意外的神奇力量,可以催动内心的情潮。霍漱清很清楚这一点,他知道她是个内心羞涩的人,哪怕早就当了妈妈,可是内心里始终都有一颗少女的羞涩,那份羞涩,在这样的时刻,最让他陶醉。
他轻咬着她的耳垂,他那浓烈的呼吸在她的耳畔萦绕着,迷醉了苏凡的神智,可以说,她此刻已经没有了神智。
“丫头,我想要了,你呢?”他问。
苏凡哪里知道他根本不是在征求她的同意?就算她现在摇头,他也会实践他的想法,那是他强烈的意愿,任是谁都无法熄灭的强烈渴望。
而现在的一言一行,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下呼吸,都只是为了让稍后的那件事更加完美,让彼此拥有更加完美的享受而已。
他知道自己的战士已经在蠢蠢欲动,很快就要跨越界限了,可是为了让自己期待已久的大餐更加的可口,为了给她留下一个强烈深刻的印象,他还是要忍着,必须忍着。
苏凡的脸颊滚烫,她想要那样的感觉,记忆中那熟悉的沉醉,那被他拥有,被他迷醉,被他占有的快乐——她,想要。
可是,她怎么说——
“丫头,回答我——”他的呼吸越发的滚烫,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霍漱清,我,我想要,我,想——
她缓缓抬起头,注视着他,他那浓烈的渴望完全都写在他的眼里,而他的眼里,除了渴望,就只有她,只有她!
那么爱他啊,她是那么爱他啊!
苏凡,看起来总是柔弱的一个人,却在某些时候有着超乎常人的勇敢,就如此刻,她好像是心一横,勇气从血液中窜了出来。
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接下来,她的后背就直接撞在了身后的镜子上,那冰凉的感觉,却如冰水浇在火焰上一般,在她身上瞬间消散。
似乎,曾经,有那么一次,在镜子前面。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场景,畅快淋漓的喜悦,在两人的身体里散发开来,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着,同此刻的心情一样。
她迷蒙着眼,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此时是怎样妩媚的表情,看不清他早就被她迷惑。
是的,早就被迷惑了,霍漱清很清楚这一点,自己这辈子,只有无力抵挡她的温柔,只有她的温柔,她的妩媚的神情是杀死他的利剑,可是他情愿就这样死了。一生追求的,在这样的温柔妩媚面前,几乎荡然无存,似乎只有这柔软的身体才是他的梦想,只有她才是主宰他生死的神明。
更衣室里,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激烈。
而长久没有战斗的霍漱清,休战了快一年之后,在这样的年轻柔嫩的她面前,变得那么不堪一击。
他有些窘,没想到这一次就这样的丢盔卸甲了。
这丫头——
他轻咬着她的耳垂,不服气地说道:“等会儿继续!”
她笑了,推开他,赶紧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睡裙,跑向了卧室。
他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笑了。
看来,还是要多锻炼才行,这种事,也必须是常做常熟啊!
苏凡钻进被窝,可是全身都是汗水,此刻也骤然凉了下来,突然觉得好冷,赶紧包住被子,低头笑了。
刚才,真的,好快乐,好久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快乐了。
他是那么的勇猛,那么的——
果然,爱情是需要滋润的,女人,也是需要滋润的。
可是,没过一会儿,身上的杯子就被扯开了,她赶紧抬头,她知道是他,可是,为什么呢?
“你,你干嘛?”她的声音里依旧带着让他着迷的柔媚,还有些沙哑。
“这么多汗,不去洗一下?真是个小脏猫!”他俯身,鼻尖轻轻蹭着她的。
她却坏坏地笑了,环住他的脖颈,道:“难道你想换个地方继续吗?”
霍漱清微微一愣。
她变了,真的变了,如果是以前,她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而现在——
可是,他爱这样的她,爱死了!
不管是羞涩的她,还是这样主动的她,他都爱,太爱了!
“等会儿可别求饶哦!”他轻笑道。
她故意刺激了他一下,霍漱清的胸中,波涛翻涌着,他重重喘息一声,道:“死丫头,你等着瞧!”
话毕,苏凡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腾空了,她笑着,被他抱进了浴室。
水汽沼沼之间,两个人的喘息声和呼吸声还有惊叫声,不停地交错着,让潮湿的空气更加浓重。
欢畅淋漓之后,苏凡窝在他的怀里一言不发,如同一只心满意足的小猫一样。
霍漱清看着此刻这样安静的她,和刚才那个几近癫狂的人完全判若两人,不禁轻笑了,亲了下她的额头,苏凡抬头看着他。
他轻轻咳嗽了一下,道:“今天有什么事要和我说?让我早点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她轻轻捶了他一下,他却笑道:“要是你早点和我说是这事儿,我挂了电话就会飞过来——”
“讨厌啊你,说这种话。”她打断他的话,道。
她此刻的羞涩,让他更加想要捉弄她,手在她的身上不规矩起来。
“说,什么时候想这事儿的?早上,中午,还是下午,还是——”他故意问道。
“讨厌,人家才没有——”她说。
“没有?我看你刚才——”他说。
她赶紧抬手堵住他的嘴。
他的眼底,是那浓的化不开的笑意,笑着拿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着,她想抽回去,却根本没办法移动。
“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她低声说。
“和我在一起做什么?做这个吗?”他问。
“才,没有——”她否认道。
可是因为太心虚,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那么没有说服力。
“真的?”他却问道。
她不说话。
“那你要是真的不想这个,我以后就——”他故意说道。
“讨厌啦!”她又去堵住他的嘴巴。
可是,迎上他的视线,他眼里那深深的笑意,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你真坏!”她说道。
虽然是真的这么觉得,可是话说出来,听起来更像是催促他再来一次的信号。
而霍漱清知道自己在她这样的声音面前是毫无招架之力的,立刻就吻上了她。
“死丫头,做人要诚实!”这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就是一场新的暴风骤雨。
暴风雨停歇,风雨过后的两个人却是异常的疲乏。
只不过,疲乏的是身体,脑子清醒极了,或许是做那种亲密之事的时候大脑里分泌了过多的多巴胺,使得脑细胞过于兴奋了,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苏凡趴在他的胸口,耳边是他那依旧不能平息的心跳,震耳发聩,强壮有力,就像刚才的他一样,即便是胳膊肌肉里都感觉有无穷的力量在澎湃。只要这么一想,她的耳朵连同脸颊就滚烫不已。
可是,她不敢让他知道,她害怕再来一次——尽管她也想,或许是因为太久太久没有做过这件事了,身体就如同干涸的土地一般,期待着一场暴雨淋漓极致的浇灌,不止一场,应该是持续不断的暴雨才够——要是让他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肯定会笑死她。
或许,传说是正确的,经过男人滋润的女人,和从未经过这种事情的女孩不一样,即便是她们经历了同样时间没有男人的生活,女人的渴望会强烈无比。因为那种欢畅到骨髓的快乐,实在是醍醐灌顶,无法形容。
霍漱清静静躺在床上,手指缠绕着她的长发。
“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许久之后,她才想起自己要和他谈的事,抬起头。
他只是静静注视着她,没有接话,那眼神就是让她继续说下的意思。
事实上,霍漱清以为苏凡会和他说今早同徐医生谈的那些,而不是——
苏凡哪里知道他的想法?她便把今天下午曾泉和方希悠的事告诉了他,霍漱清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曾泉和方希悠之间的问题,他并不是今天才知道,并不是从苏凡这里才知道,从很久以前,从苏凡住院那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曾泉和方希悠之间那种感觉,看起来他们两个人在处理彼此家庭和各种关系方面都做的得体完美,两个人在人前也总是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当然他们没有任何亲昵的举动,可是眼神和表情都有一种普通年轻夫妻缺乏的默契——可是,曾泉看向方希悠的视线,似乎总缺了点什么,霍漱清很清楚那是什么。每一次他看着苏凡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一种控制不了的欲念,总会不知不觉的露出笑容,心里也总是甜甜的,而曾泉看方希悠的眼神——
他并不是八卦的人,也没兴趣关心别的私生活,人家夫妻的事,他不会过问,可是,毕竟曾泉和他的关系非同寻常,不止是因为他们两个爱过同一个人,曾经心有灵犀地一起救了她,而且,曾泉很多时候都给了他很中肯和关键的建议。曾泉年纪比他小很多,可是阅历和看待问题的深度,丝毫不亚于他。这是曾泉生活的环境带给他的,让他过早的拥有了比绝大多数同龄人更加成熟的心智。这份成熟,让曾泉更冷静和全面客观地看待自己遇到的所有问题。在对待工作上面,这份冷静成熟当然没有问题。虽然父亲是吏部尚书,岳父是御史领导,本家和岳父家都是有数不清的政界高官,不管是同辈的、上一辈的、甚至是上上一辈的,这样的家庭背景让曾泉比绝大多数的同僚具有成功的机会,让他可以更加容易地成为领袖级的人物。可是,想要成为领袖,并非具有得天独厚的家庭背景就足够,自身的修养和能力更加重要,关键时刻,这种自身的能力才是决定他走到哪一步的制胜因素。当然,更重要的是站好队,而不是选错了队伍!
“我嫂子说,我哥心里有别的女人,你说,她是不是在瞎猜?我觉得不可能——”苏凡道。
霍漱清愣住了,方希悠怎么会和苏凡说这个话?不过,从苏凡的反应来看,方希悠没有说那个人就是苏凡。
方希悠当然是不会那么说的,这么说的后果是什么,方希悠很清楚,这种愚蠢的事,方希悠绝对不会做。
可是,方希悠这么说,那就说明她知道曾泉和苏凡的过往,知道那些事,却还——
想想方希悠平日里对待苏凡和念卿的样子,霍漱清才真正意识到方希悠那平静亲和的笑容背后隐藏的深深的心机。一个人心机重,并不是什么坏事,特别是对于方希悠这样的人来说,她根本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别人的事,只是把秘密藏在心里,自己忍受着内心的折磨和煎熬。
这样也很痛苦,不是吗?想想自己,苏凡看覃逸飞的眼神里带着那种说不出的欢喜,他的心里就满满的都是痛。不过,再怎么说,苏凡并没有爱上覃逸飞,即便是如此都让他难受的不行了。可方希悠,总是要面对着身为情敌苏凡——苏凡是方希悠的情敌没有错,因为曾泉曾经是爱她的,甚至曾泉的婚姻都是因为苏凡而促成的,哪怕苏凡不知道这一切,可并不能改变她是方希悠情敌的现实,情敌并非是同时争夺一个人的爱才算——心情可想而知。心里那么难受却还要把苏凡当做一家人,甚至还不让任何人看出来那件事的存在!
做人做到这样的地步,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
如果换做其他的女人,其他很多女人的话,早就闹翻了吧!可方希悠忍了这么久,今天才和苏凡——
“她还说什么了?”霍漱清问。
苏凡摇头。
“她只是在怀疑,对不对?”苏凡却问,“我哥怎么会喜欢别的人?我嫂子那么优秀——”
霍漱清沉默不语。
“你说是不是这样?”苏凡追问道。
可是,霍漱清没有回答她。
“难道,你也觉得我嫂子说的是真的?”苏凡起身,盯着霍漱清,问。
霍漱清看着她,他不能告诉她,那个人就是你。如果说出来,对每个人都是太残忍了,大家都没有办法再面对对方。现在虽然有些自欺欺人,可是,至少大家还可以相处下去。
关键是,方希悠为什么要和苏凡说这件事?她没有让苏凡知道曾泉心里的人是谁,只是说了这件事的存在。难道是要让苏凡自己去找曾泉问?
“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说话?”苏凡问他。
“你想怎么做?”霍漱清反问她,道。
“我,”苏凡又躺下来,“我也不知道。我不想他们之间这样误会,我不想他们两个——”
“夫妻之间的事,只有他们自己才最清楚,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霍漱清道。
“难道我们要看着他们这样互相怀疑下去?这样——”苏凡道。
“丫头,我知道你关心他们,可是——”霍漱清伸手,手指插入她的发间。
“曾泉,他不止是我的哥哥,他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他,他是那么温柔善良,那么阳光的一个人,总是给别人带来欢笑,总是——”她说着,往日和曾泉一起的欢笑浮上心头,不禁落下泪来。
霍漱清擦去她的泪,苏凡哽咽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拥住她,她的泪粘在他的胸前。
霍漱清轻轻拍着她的背,苏凡抬起头,望着他,道:“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和他在一起,就会忍不住笑,他总是能把人逗笑,他——”
他很想说,曾泉虽然是个幽默感很强的人,可是并不见得他对谁都会用幽默感去逗笑。一个人用心做事,用心对待别人,都是可以感觉出来的。而曾泉总是很用心地对苏凡,让她开心。
曾泉,是用心在对待苏凡的,哪怕她是他的妹妹。
至于曾泉的心里,究竟是把苏凡当做妹妹,还是恋人,霍漱清并不能分得清,可能曾泉自己也未必分得清。只是,霍漱清很清楚的一点是,曾泉是真心希望苏凡幸福的,因为是如此真心,曾泉总是会站在苏凡的角度为她考虑,所以那次曾泉才会在医院的餐厅里劝他不要辞职。
可是,如此一来,方希悠——
丈夫的心里恋着另一个女人,不论哪一个女人都不会开心吧!
“他那么好,他怎么可以不幸福不快乐,怎么可以——”苏凡的抽泣声,让霍漱清的思绪又回来了。
“你别担心,改天我找他谈谈?”霍漱清安慰道。
苏凡点头。
“他们,不会——”苏凡又问。
“离婚吗?你是这个意思吗?”霍漱清问。
她点头。
霍漱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和孙蔓离婚是那么的不容易,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最后如果不是孙蔓自己愿意放手,他们之间恐怕不知道要持续拉锯战多少年。而曾泉和方希悠的婚姻更复杂,牵涉的关系更加复杂,离婚当然是不会的,就算是想,也很难。
“不会的,他们不会走到那一步,他们现在可能是有一些误解——”霍漱清道。
“你说,他们这样青梅竹马的夫妻也会误解对方吗?不是对彼此已经非常了解了吗?”苏凡却问。
“这个世上,很难有一对夫妻是真的完全了解对方的,因为很难有,所以我们需要交流需要沟通,把彼此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让对方知道,这样才不会让误会存在。”霍漱清道。
苏凡沉默了。
如果不能真实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怎么把心意传到对方的心里去?
她不是这么和方希悠说的吗?
“丫头——”他轻轻叫了她一声。
苏凡抬头。
“我们,也不要隐瞒,好吗?”他说。
是啊,他不想她有什么事瞒着他。倒不是想管天管地,不是想干涉她的自由,可是——
也许他就是想管吧,他就是这么自私吧,他就是想要知道她的一切,想成为她唯一情愫的对象,而不是——
苏凡低下头,良久不语。
他只是静静注视着她。
卧室里,一片安静。
“我,害怕回到榕城,我不敢回去——”她说。
霍漱清的眼里,闪过喜悦的神色,一闪而过。
他不是为她的害怕感到高兴,而是为她终于跟他开口了,不用他问,她终究开口了。
“丫头,我陪你一起回去,好吗?这周末,我们就回去。”他拥住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