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贵人见玉璃被齐贵嫔说的十分羞愧,不觉上前为玉璃抱不平,只道:“齐贵嫔娘娘这话到底说的有些过了。张婕妤虽说是宫女出身,但她如今已是皇上身边的婕妤了,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人,何苦如此苦苦相逼呢?且说张婕妤诞下的孩子也是皇上的骨肉,齐贵嫔说那孩子乃是还贱种,难道就不怕犯了诋毁皇上的罪过?”
齐贵嫔闻言只丝毫不见惧色,只冷冷道:“到底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本宫却未曾知道敏贵人一副唇舌也是这般能说。到底是敏贵人平日里与张婕妤与惠贵妃走的近些。也学来了她们那样一副好的嘴上功夫。”
玉璃闻言,脸上稍稍含了些怒色,道:“齐贵嫔若是不满臣妾有孕,单单说臣妾的不是便可,何必又扯上惠贵妃。臣妾与敏贵人的位分不及齐贵嫔娘娘尊贵,但惠贵妃乃是正一品贵妃,位同副后,岂是娘娘可以言语议论的。娘娘素来训导臣妾们宫中尊卑有别,怎的到了自己身上便忘了。”
齐贵嫔闻言,大怒,只森然道:“张婕妤既然知道尊卑有别的道理,难道本宫还需要张婕妤来训诫么?本宫再是犯错,也有皇后会来责罚臣妾,轮不到你这贱婢要多嘴舌。”
言毕,齐贵嫔便走了。玉璃与敏贵人行了数步,一个身子不支,便倒了下去。幸得一旁的敏贵人叫人扶住了她。只将她送回了永安宫。茯若与询闻得了,都急忙赶到永安宫去了。
玉璃昏倒过后,太医前来请了脉,开了些方子。玉璃醒转过后,茯若只关切道:“好端端的人怎会昏倒。”又问她身边的宫女,到底发生了何事。
身边的宫女只低声道:“婕妤娘娘在回宫的路上不知怎的被齐贵嫔娘娘训斥了一阵,一时间身子熬不住便昏倒了。”
茯若蹙眉道:“齐贵嫔无故训斥你作甚?可是你言语冒犯了她。”
询只怒道:“这个齐贵嫔也当真是可恶。便是玉璃言语上有些不小心的。也应该看在玉璃的身子上多多担待些,若是今日玉璃失了孩子,朕如何饶得过齐贵嫔。”
玉璃只温和道:“皇上不必动怒,到底是臣妾不好,自己有着肚子不便,对齐贵嫔行礼时便行了不甚恭敬,才惹恼了齐贵嫔。也原是臣妾不对。
询只温和道:“玉璃且安心养胎便是。往后时日,到孩子生下来为止,每日对皇后的请安你且免了吧。”
茯若只对询道:“臣妾且去储秀宫看看齐贵嫔,她今日惹出了这般大的事,臣妾身为贵妃,不能不管。”
询只点点头道:“茯若且去便是。你是贵妃的身份,料想那齐贵嫔也不会如何。”
茯若遂去了储秀宫,询原本想着留下来陪陪玉璃,玉璃只对询道:“皇上还是同惠贵妃一同去储秀宫好些。臣妾瞧着今日齐贵嫔似乎对臣妾与惠贵妃多有不满。且惠贵妃的性子温和,臣妾只怕惠贵妃在储秀宫会受气,还是皇上亲自去储秀宫好些。”
询在玉璃的脸上香了一香,只笑道:“朕到了晚上再来陪你。”
茯若到了储秀宫,却见齐贵嫔正在责骂宫女,见到茯若来了,齐贵嫔只匆匆行了礼,也不等茯若让她起来,便自行起身了。茯若见了不禁笑道:“齐贵嫔算是宫里的老人了,怎的如今对着宫里的规矩还不清楚。本宫乃是贵妃,你对着本宫行礼,本宫没有发话让你起来,你怎敢随意擅自起来,难道齐贵嫔眼里没有本宫么?”
齐贵嫔只冷冷道:“惠贵妃娘娘不必依着位分来压臣妾,便是臣妾的位分比不过娘娘,娘娘也不要忘了这儿是储秀宫。臣妾才是储秀宫的主位,臣妾在这里宫里,难道还要受旁人的支使么?便是贵妃娘娘协理六宫又如何,管辖六宫诸事的只有皇后。贵妃娘娘也不必急着来嫔妾处耀武扬威的,没得做这些个威势给谁看?”
却闻得门外传来一声:“朕瞧着你如今是越发放肆了。对着贵妃也敢这般不敬,难怪今日你今日对张婕妤那般傲慢。朕瞧着齐贵嫔眼里竟连朕也是没有的。”
齐贵嫔勉强笑着行礼道:“皇上言重了,臣妾乃是皇上的嫔妃怎会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臣妾心心念念的都是皇上。”
询的语气十分森冷,他“哼”了一声,道:“朕听着你方才对惠贵妃的言语当真是放肆之极。且不论你对贵妃放肆。便是你今日为难张婕妤之事,却又怎讲?”
齐贵嫔只怯怯道:“张婕妤仗着身孕便无是臣妾,臣妾身为贵嫔不过训斥了她几句。也算不得什么的。”
询的脸色愈加难看,只逼视着齐贵嫔道:“旁人对你不敬,你便怒不可遏,你对旁人尊敬过么?怎只见得你泰然处之。”
茯若只幽幽道:“必是齐贵嫔仗着自己乃是贵嫔的位分,又是出身世家的,怎会将宫女出身的张婕妤放在眼里。便是臣妾,在齐贵嫔眼里,也不过是仰仗着是仁惠太后的亲眷也得如此高位,她怎会拜服臣妾。”
询只冷冷看着齐贵嫔,森然道:“惠贵妃所言朕瞧着不假。齐贵嫔当真是可恶。”
茯若叹气道:“方才听玉璃说齐贵嫔嫌玉璃对她礼数不周,所以才动怒的,她原是贵嫔之尊,责罚比自己位分低的嫔妃也是有的,只是该顾忌着张婕妤的身孕。”
询的眉心微微一动,冷笑道:“她这幅样子能做的正二品的贵嫔么?”询只吩咐身边的高柱,道:“文氏言行傲慢,对上不敬,于下不宽,着降为正三品贵人。”
文氏听了此言,只眼中落下泪来。不敢分辨一二。便不再言语。
茯若与询也看也不看文氏,二人只执着手便出门去了。
文氏恨恨瞪了茯若一眼。便转身回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