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可都是以前的事情,久到她自己都忘记了的……也不知道秦默他听了会不会不开心。
秦默低垂着眼帘,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右手紧紧的拽着丝帕,手背上青筋突出。
丝帕……那张绣着“明”字的丝帕……
昭华公主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秦默他……竟然对此无动于衷?
她眼眸瞬间转冷,带着些许的受伤,她担心着秦默会因此不开心,可是秦默他压根就不在乎……她可真是想太多了。
昭华公主唇角一扯,勾起一个无奈的笑容,抬眸,直视着严如是,“世子爷可真是会做戏,你既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何又跟朝阳郡主不清不楚的?上回你们见面时的眉来眼去,你当真以为本宫没有瞧见?世子爷的这一番肺腑之言,只怕对着朝阳郡主也说过吧!”
她现在不能乱,不能慌,严如是极难对付,她必须先将他打发掉,秦默的事情日后可以慢慢来,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去慢慢夺回秦默的心。
秦默闻言,整个人僵硬在那里。
“原来你是因着这个跟我置气”,严如是眉梢一松,原来是吃醋了。
他家中两个姐姐,他爹更是妻妾如群,他自幼便是在女人堆里长大,对于如何哄女子开心,怎么诱拐女子的芳心,他颇有心得,此番他进京便是带着目的而来。
京城中各大势力盘踞,每一个都不好惹,像是一块硬石头,让他无从下口,思来想去,他也只能从闺帷处着手,从来后宫与朝廷息息相关,他若是能够加以运用,得到几位贵女的真心,事情便好办许多。
以他这几个月来无懈可击的表现,公主的真心,他已然夺走,如今她骤然不理他,定然是有原因的,如今说开了,反倒好,严如是面上露出好笑的神情,叹息一声,道:“我与朝阳郡主仅见过几次,话都不曾说过几句,甚至连她的相貌,我都未曾瞧得清楚,又怎会与她有儿女私情,公主,你应当知晓,自从见到了你,我的眼中便只有你了,旁的人,旁的事情,皆与我无关,也都不在我的眼中!”
昭华公主:“……”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如此让人面红心跳的情话,严如是果真是个人才。
女子大多都是软耳根子,最受不得的便是倾慕之人的情话,那些甜言蜜语,就如同醉人的□□,让人明知道是毒,也甘之如饴,明知道那话里的真心未必有几分,也依旧沉迷其中而无法自拔。
前世多少女子皆拜倒在严如是的长衫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昭华公主又一次开始反思,如若不是重来一回,如若不是事先知道他的真面目,光是听到他这番所谓的“肺腑之言”,见到他那副深情似海的模样,她会不会上钩,会不会以为他当真如此痴情?
她心中讥诮不已,面上却轻轻地“哈”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本宫误会你了吗?”
“不……不是公主误会了我”,严如是低声叹息,一脸的自责,“是我不曾做好,如若我能早点赶过来,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公主也不会忧心这么久,都是我的错……”
昭华公主淡淡的注视着他,心里想着之前的朝朝暮暮,她以前究竟是有多瞎,竟然能够跟面前的男子相伴多年,竟然能够喜欢上这样的男子?
如今,她只是见到他便心中生厌,喉咙作呕,听着他这些话,更觉得恶心。
她以前怎么没发觉,一个大男子整日里将情情爱爱挂在嘴边,说着“我的心有多痛”是有多么的矫情和做作。
她若是不松口,只怕严如是还会继续做戏下去,昭华公主叹息一声,手扶着额头,身子晃了晃,“罢了,既然说开了,此事便一笔勾销,本宫累了,下山去吧。”
严如是自然是事事依她,连忙上前,搀扶着她,昭华公主身子僵硬了一下,忍了忍,终究是不曾推开,二人一同想着山下走去。
在他们的身后,秦默站成了一个木头。
原来,公主并没有如她之前所表现的那般对世子爷不在乎,她一直对世子念念不忘。
那她这些天来对他的所作所为,都只是在和世子置气,报复世子的“花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