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抱歉,我没注意。”
甄韶安眉头拧巴到了一块儿,那神情,只恨不得抽郝甜一耳光,只是,正如他先前说的,这种场合,任何过激的行为都是不合适的…他也只能忍。
甄韶安掸了掸身上的香槟,又抬头,道,“你现在这样嚣张无非是仗着姓元的小子对你还有两分情意,可要是被他知道你在法国发生的那些事儿,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胸怀广阔地接纳你?”
法国发生的那些事儿…
光只是想想,郝甜便忍不住咬唇,全身发抖。
尤其是,握着酒杯的右手。
元澈说的没错,当年,她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甄韶安这样卑鄙无耻又龌龊的男人…
“甄总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郝小姐暂时还不参与公司运营。”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陈浩挡到郝甜跟前,客气,又不近人情地将甄韶安往后逼退了两步,“甄总这身,不如先去趟更衣间?你需要的衣服尺码,稍后,我会让人送去您房间。”
甄韶安深深地看了郝甜一眼,继而点头,“有劳。”
“应该的。”
甄韶安一走,陈浩立马回头,问,“有没有吃亏?”
郝甜摇头。
陈浩不甘心倒吸了一口气,“我才刚走开一会儿…这甄韶安到底是谁请来的?我之前看过邀请名单,名单上原本没有他…”
郝甜心绪烦乱,小声说了一句,“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陈浩狐疑,却也谅解,“那边有休息间,我送你过去。”
郝甜关上休息间的门,喧闹被隔绝,周遭的空气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她走到沙发边,陡然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到了地上…
甄韶安的话,无端让郝甜想起了那段噩梦般的回忆。
三年前,她还在法国学习的时候,曾接到过一个上/门服务的单,那单本应该由餐厅男厨师陪她一起去的,只是男厨师碰上了堵车,郝甜为了不耽误时间,只好一个人去了。
谁也没想到,那客户竟是个变态…
时间过去了三年,郝甜还仍然记得自己被他一次又一次摔到地上时的惨况…
若不是当时她拼死反抗,若不是当时对面的邻居从门缝中听到动静帮她报了警,郝甜想,她这一生大概都要完了…
她以为自己都快忘了,可甄韶安今天再一次提起,郝甜才发现,原来当时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
那些细节清晰得可怕…
郝甜不自觉地缩起了身子,她想把自己抱成一团,想告诉自己,没事儿,一切都过去了…
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郝甜混沌的思绪才稍稍清明了也许。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去开了,门外站着一个彬彬有礼的侍应生,侍应生告诉她,晚宴已经正式开始,问她要不要过去看看。
郝甜没什么心情,却也知道礼数。
她走向宴会厅,看到宴会厅中央围着一群人。灯光的中心,有一座一人高的欧式蛋糕,蛋糕由无数撒了金箔的泡芙堆积而成,用了大量焦糖酱做黏合…华丽的蛋糕后,站着姜素拉还有元澈,双方的父母也站到了那儿其乐融融地聊着天…
元澈脸色铁青,郝甜也跟着觉得难受。
眼睛难受,心里也难受,胸口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
那一刻,她既希望元澈能不管不顾,抛下一切,只追随她离开,转念,却又希望,他能达成所愿,心想事成…女人,果然是矛盾的产物。
陈浩回头,一眼瞄见郝甜,郝甜比出一个先走的手势,陈浩还没应,她就已经转了身。
才走了两步,阴魂不散的甄韶安又挡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像元家那样的家庭,是不可能接受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你。知道为什么吗?这就是所谓的门第差距,郝甜,你早就应该清楚的。他跟姜素拉,才是一对。而你,什么都不是。”
“让开,我没心情跟你聊天。”郝甜有气无力道。
“而我可以为了你抛弃一切,这些年,我什么都想通了,我不是独子,上面有哥哥可以撑起甄家,可是你只有我…郝甜,让我们忘了以前,一起走吧。你不是一直很想去意大利进修吗?我陪你去,到时候我们就在那里定居,以后再也不回来,好不好?”甄韶安一把拉住了郝甜的手。
“放手,甄韶安!”
甄韶安没放手,只是愣愣地抬起头,尔后,在郝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她跟前晃过,径直扑向了甄韶安。
是元澈。
元澈一拳将甄韶安揍翻在地,站在她身边,粗粗地喘着气…
“她不是说让你放手了吗?”
元澈说完,强势地拉住了郝甜的手。
郝甜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她回头,果然,所有人都在望着这边…
“元澈。”无端地,郝甜想抽回手…
“被欺负了为什么不知道叫我?”元澈扭头,脾气不算好地吼了一句。
这一吼,激发了郝甜那一肚子的委屈…他以为她不想让他保护?他以为她想看着他同其他女人站在一起,接受旁人祝福?她心里有多苦多难受,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我凭什么叫你?”郝甜也吼了一句。
然后,元澈望着她,大声道,“凭我是你丈夫!”
这一声过后,万籁俱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