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黑色衣袍的男子抱着孩子,如闲庭漫步般,越过所有的尸体走到寝宫门前。
他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斗笠,看不清面容,可江丞相却还是将人认出来了。
江丞相敛了面上的惊讶,快步迎了上去。
哭了一夜的小皇子看到他,才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哑着声音道:“外公,母后不见了。”
江丞相将他抱了过来,温声安慰他:“你母后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别哭。”
小皇子闻言,先是愣了一愣,旋即双目一亮,“真的吗?”
他还以为,他还以为母后也……
江丞相轻轻的点了点头,温声道:“外公不骗你。”
听江丞相这么说,小皇子终于放下心来了,回过头与身后的人道:“对不起,姐夫。”
他大吵大闹了一夜,太对不起姐夫了。
江丞相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
只见他轻点了下头,抬手敲响面前紧闭的寝宫大门。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萧璟月用力一推,将门推开,抬步走了进去。
寝宫内安安静静的,依稀能味道一股掺杂着血腥气味的药香味。
萧璟月没有进入内室,在香炉旁站定,轻声问里面的人:“父王,我可以进去吗?”
紧随而来的江丞相闻言,讶异的看向内室。
一片诡异的静默过后,两道脚步声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那名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不是本该在镇南王府的镇南王又是谁。
镇南王面无表情的看着萧璟月,淡声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作为“闻啸”时,他虽然多次派人去刺杀这个养子,自己本身却从未以“闻啸”的身份出现在养子面前。
再者就是真正的闻啸已经死了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暴露才是。
萧璟月淡声道:“在淮河洞穴时,容溪曾说过,无忧灯丛的主人尸骨埋在了无忧灯丛底下。”
镇南王恍然:“原来是他。”
他那两个义子,平日办事磨叽,一味的妇人之仁,没想到出卖起他来也这么的毫不犹豫。
说话间,几乎毫无预兆的,镇南王抬起手,一掌拍在了皇帝的天灵盖上。
皇帝一个音节都来不及发出,便软倒在了地上。
风光了一世的帝皇,就这么死在了自己昔日好友的手中。
死不瞑目。
“父皇!”小皇子失声大喊。
江丞相连忙捂住他的眼睛,抱着他退出了寝宫。
几乎是他刚踏出寝宫的那一刻,屋内便有打斗声传了出来。
骁骑营的将领走了上来,往寝宫内看了眼,“皇上怎么样了?”
江丞相轻轻摇头,道:“先善后吧。”
将领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按照江丞相的吩咐行事,没有再问。
直至傍晚时分,寝宫内的动静才终于停下来。
江丞相听到脚步声回过头,便见萧璟月背着一人从殿内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萧璟月朝江丞相轻点了下头,便背着那人转过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不管如何这个时候萧璟月都不不应该出现在他人面前,否则一旦消息传出去,对阵东瀛的士兵们会起大乱。
萧璟月离开后不久,昨夜随皇后一同离开的喜公公,以及被堵在宫门外的朝臣们陆陆续续走进寝宫。
半刻钟后,一片响彻天际的哭嚎声从寝宫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