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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娘家最近在村里挺活跃到处收家养鸡、家养猪,价格比市面上每斤多了三毛钱,点完票子直接装车拉走,村民私下都在谈论,三丫嫁了城里人有钱还不忘帮衬本家,风评照以前提高了不少,原打算等陈家收货的有利益垫底,也顾不上其它了一斤多三毛,平均下来多挣不老少,三丫娘每天在院门口等着昂首挺胸派头十足,三丫坐在炕头听着恭维话手上点票子,扬眉吐气心情大好。
冯老太太问自家老伴:“老头子,今年老张家到底收不收这肉了,眼瞅着到年底了也没个音儿,不行咱把家里养的猪卖三丫得了。”
冯老头磕了磕旱烟袋,回道:“咋总奔钱使劲?她家那人品能比得上张家?再说了和那两家关系好的都没动位儿呢,你急个啥?那草甸里养的少了大半了,凡事都得先可自家来吧,你去告诉几个小的沉住气。”
“咋沉住气?老张家老陈家整天都见不到人影,要不收了鸡都养老了,你给它们立坟啊?”冯老太太着急上火,往年这时候那两家早收上货了,今年愣是没动静:“你就是死心眼,还记得人家有草甸子,那地儿都借上力了还能用到咱家的?”
“少瞎咧咧,今年大米没帮你卖啊?人家主动上门的你还想咋地?办事咋这么差劲,帮你是人情不帮是正理儿,你这话要传到人家耳朵里成啥事儿了,给我拿套干净衣裳,在家瞎琢磨还不如干点实诚事。”
店里真是忙自从出了大学生后,不少人慕名而来谈合作,左右衡量下又多了两家市里的代销商,前半月大超市和倒爷老王提前下了订单,数量上成倍增长,市里县里的都得往后排,先紧着大客户来,忙起来也是好事,起码不再为孩子缺席新年愁眉苦脸。
冯老头来了被这高朋满座的情景造一愣,心下了然哪能倒出空回村?大冬天几个老爷们忙的一头汗,买卤料的排起了长队,打包装的纸壳箱子码的老高,冯老头挽起袖口自觉得帮着端盘子,陈爸拦着:“叔,咋能让你挨累呢。”
“咋?瞧不起叔?淆呼叔埋态?滚边儿旯(la三声)去(滚一边儿去)。”
陈爸对这倔老头没招儿,去找大当家说事儿,张老爷子想了想说道:“过会儿忙完了整几个好菜。”
到了下午三点多中午的饭点儿就算过了,炒了六个菜用来答谢冯老头,他觉得挺不好意思:“我说整两猪耳朵配酒就成了,那玩意儿嚼着带劲,整这老些菜得赔多少。”
“老哥,咱不说这个,”张老爷子端起酒杯:“自家人咱不整那见外的事儿,来开整。”
两老头酒量好啊,其他人不胜酒力提前下桌时,人家两位还在对干,冯老头酒劲上头,嘴没了把门的,指着墙上的全家福说:“总觉得陈威这小子呼我孙子脑袋就昨儿个的事儿,细算算快十年了吧?”本是感慨的话却挑起了几家人的伤感情怀,冯老头不明事理又说了句:“这两娃学完回来了,我八成都认不出了。”
张老爷子也感叹道:“咱们都老了。”陈妈静悄悄的出了大厅,不提都想一提更完了,两杯一碰张老爷子转了话题:“老哥,咱村没发生啥事儿吧?”
冯老头夹块猪耳朵嚼了嚼味儿,把三丫收货的事儿说了,最后问:“你们几家想咋整?是杀了冻上还是咋地,给漏个话儿别的不敢保证这事准给办得明明白白。”他就想要个透溜(明白)话,张老头那可是个人精,啥事能瞒住他?转弯抹角的招人烦乎,还不如实实在在问出口。
张老爷子听他说完皱紧了眉头,这三丫娘前段时间来店里两趟都是商量买卤料的事儿,口开的不小每种都要一百斤,老爷子实话实说年前赶不出来,最快也得正月十五后,人走了他觉得这事儿不对头,听说三丫女婿在便电所上班,有些消息来源比他们乡下人知道的快多了,找了买房时认识的办事人员询问市场变化,人家拿出一份文件,告知工人工资有所提高,各种需求量增加,物价将要上涨,回店说了这事儿,自个也犯愁这时候收货是能多挣,低价收高价卖,一个村里住着老爷子不想占这便宜,让旁人在背后讲他们丧良心,啥时涨价对方又没个准确时间,鸡鸭生长都有时间段,想做好事把话吐了,到最后空穴来风,那么多老鸡老鸭自家收不收?上头没个实际行动,随时都有可能变更,正好店里忙老爷子都让待在店里,打算等一段再说,反正有变化最晚不会超过年前,不曾想三丫娘这头没走通,转回村收起了家畜,和店里到是不冲突青山村货源少了还有幸福村,竟然来问了张老爷子就把底给兜了,坐在冯老头旁边低声说:“俺们今年指定是要收的,正好老哥来了帮着出出主意,我打听了今年这物价要涨!不说旁的猪肉每斤得涨一块左右,鸡蛋以前两分一个吧,涨起来得两毛……”
“啥?涨这么老高?”冯老头大嗓门吆喝一声,觉得不妥小心打量下四周才继续听张老爷子往下讲:“老哥你说这时候俺们咋收?那头没个准话是高收还是低收?”
冯老头心不正焉的听着,老伴还在家里活着心呢,这凳子还得粘着,哪有吃完饭就拍拍屁股走人的,突然想到自家后园子扣的大棚菜,忙问道:“那菜是不是也得涨啊?”他家都是随张、陈两家的大溜,看他们整了塑料大棚冬天种菜,他觉得这是来钱道儿,棚里菜养的水灵灵的就等着开口了。
张老爷子点头:“应该能涨,我也没仔细听,就奔着大件去了。”
冯老头心放了一半,只要店里还收这东西就没白留,放下筷跟着琢磨:“你想的对头这事儿办不好就得落埋怨再等段吧,村里那帮心急火燎盼着的我都给整明白,白话咱不往出漏这个你放心,”拍下大腿气愤的说:“这三丫咋能办这事儿,专坑自家人,你是不知道她家男人始终没露面,真他娘的奸(聪明)呢。”
吃的差不多了张老爷子把陈老二叫来把人送回村,大冬天的又喝了点儿酒走哪儿趴哪儿那还得了,这种天气冻死人真实存在的事儿,老二戴棉帽子的功夫张老爷子交待着:“到时和小阳他姥爷说说这事儿,别让旁人当枪使了。”
陈威和熏子属于自愿者,有内部人员做后台全身都给配了一套,雷锋帽军用棉大衣,陈威对着镜子打了个军礼,嘴里喊了声口号:“为人民服务。”穿行大街小巷深有感触,上辈子有如过街老鼠般,今世也能威风这么一次了,缘份天注定一点儿不假,前世就是这条街,他站在当年的出事地点久久回不了神,那一瞬间到底怎么是发生的,他一点儿都回忆不起来吓的懵登(傻)了,那时他还是个“小弟”,一切都听上头指示,也是寒冬腊月天风吹在脸上生疼,流氓到处挑事划拉钱,没想到遇到硬茬子,从街头走到街尾都没发现印象中的面孔,那人惊愕的神情不甘的双眼,深深烙在脑中挥之不去,帽沿系到下巴脸蛋冻的通红,陈威把衣领往上提了提,为了对得起这身衣服,腰板挺的更直了些。
熏子跟在后头把围脖摘下给他套上,训道:“美吧!脸冻煽了看你还咋得瑟。”
陈威一直认为两人相差几厘米那都不是啥大事,今儿个才发现相差的距离让他的气场全无,他左顾右盼逃避着不经意间的目光对视,天冷了街道清静不少,静到没有自已发挥的余地:“怎么不出点事呢?”话不经意的出口迎来熏子的一个爆栗:“怎么傻了吧叽的,就咱俩这样手上都没个趁手的防身工具,遇到事咱啥也别想,就一个字——蹽。”
陈威摸着被打的部位,自从两人产生矛盾后,总是在找寻他们以往熟悉的动作及热络的话语,同时又绷紧了神精,就怕熏子看出他的态度软化,旧事重提那时两人更显尴尬,也许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此时此景太多回忆熏子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让他想交心交肺的谈一次,拧了对方脸蛋一把问道:“咱俩认识多久了?”
“从下生开始算快18年了,”熏子并拢双腿在雪地上绕人蹦跶出一圈脚印,把陈威圈在圆里后,抬头嘻笑道:“我们用了快20年的时间相互了解,除了当我小媳妇这事儿外,我凡事还听你的,威子,我想和你过一辈子而不是这短短的十几年,不想你娶妻生子就想这样永远把你圈在身边,从咱俩上高中我就有这心思,但碍于各种压力一直在等过程很无奈、很煎熬,可这几个月我寻思明白了,对比你的冷言拒绝那时候是美丽、是真诚的,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会无怨无悔的继续等你。”
陈威决定把话挑开说,就算他们经历过生离死别,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会是这种走向,不想离开彼此的何此熏子一人,他是举棋不定念念不忘、弃之不舍,自己都想不明白到底要什么等什么,他找理由说服自己也劝慰熏子:“咱不能这么自私你有想过家人吗?这种关系是不被世人接受的,咱村那么点儿地听到点风声都能传出个大雨点儿,你让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