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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都订好了只能无奈接受,熏子提前偷出他们订好的票,陈爸订了两个卧铺两个硬座,他去找胡南看看能不能都给换成卧铺,照片也得麻烦人家给加加急,大老远来一趟熏子忙完工作就赔着两家家长逛逛名胜古迹拍拍照片,学校只走了一半不愿走了,上大超市看完自家的专柜就急着回家,孙子让陈威一人带着都不放心,定了回家的日期陈爸彻底活了心待不住了,其他人回去看孙子,他不,后面跟着随时打溜须的熏子在菜市场买了几斤巴掌长的小咸鱼还拎回一个扁箩筐,陈爸对路上的小汽车很敢兴趣,这市里比家里那头先进多了,车轱辘数到家门口往停在路边半敞车窗的轿车里一踅摸,他眼力还是很好的,轿车快速开动他还追了两步,熏子拉住人问:“爸,咋了?”其实他比陈爸更先看到这辆车,故意放慢了步子,就想看看陈爸是否认识这个人,故交不是一人说词他就承认的,差距太多相帮之下到底代表着什么?
陈爸一直望着车的消失方向,喃喃自语:“咋就蹽了呢?咋就蹽了呢?”熏子在人眼前晃了几下,陈爸回个神恶恨恨的说:“滚犊子咂,不爱跟你说话。”攒眉蹙额深一脚浅一脚走着,人跑了把他弄得心乱如麻,近二十年没见面了也许认错了?又摇头否认了这个可能性,那人的样子印象太深自己又没老糊涂怎么会错。
“爸,他来找过我,说是我父亲的故交。” 陈爸猛着回过头,露出一副瞠目结舌的神色,熏子驻足而观:他们果真是认识的,怂怂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他都没说别的,挺没劲的一个人。”
几人暂时的家近在眼前,再走几步就能登上通往家门的台阶,陈爸转头走到熏子面前站定,他挺不愿意提孩子亲爸的事儿,想着能快乐长大就成没必要总记得消失的人,给一个“虚有”的样子有什么用?徒劳伤感而已,张正去世时他还是看不开生死的年纪,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是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活生生的一个人被一堆黄土掩埋一生被墓碑标记,孩子不幸失去父亲,幸运的是没有深刻的记忆,是啊!近二十年了眼前的娃娃看自己都是平视了,这张笑脸太熟悉太相像了:“和爸走走吧。”是时候和孩子说说他知道的事了,是怀念是遗忘自己判断,陈爸看着背着箩筐像王八壳子似的干儿子问:“上次讲你爸是啥时候还记得不?”
“是动斧子那次吧?您就那次讲的最多。”
陈爸点头称是:“出事前就不说了,我家你二叔在早是你爸的小跟班,跟前跟后整天傻乐呵,有一天他回家对我说,在该里(县城)和你爸认识一个长的特别俊的男人,当时也就听那么一耳朵,你爸联络人认识几个哥们挺简单的事儿,后头也不知道怎么地了就要下井挣钱,我和你二叔一直很感激的,那时我们也要跟着去,你爸说,他先去试试能干再回头叫,如果那时也去了,后果谁能想得到呢?为这事你爷和你奶生了好大的气,是我抗的被伙卷送人过去的,在矿场边第一次看到那个特俊的人,很会做人一口一个弟弟叫着,还请我吃了饭的,后来你爸出事了,等他下葬我就回矿上想找找这个人问问到底是咋回事,不能仅凭什么矿下见了明火引起瓦斯爆炸,矿井崩塌就完事了吧,赔几个钱人没了就没一个确切的说法,”提起那段日子陈爸仍怒容满面,大人伤孩子闹一个家转眼就散了,他就想搞个明白不能让人死不瞑目:“等我去了才知道几天之内矿区就被封了,一下子死了八、九个人有人上告上头很重视,我到处打听,人是他接地说法就得找他要,可是人都散了找了几个只知道来头不小,其他一概不知找了好几个礼拜,后头家里来信说你病了这才消了心思,你是张家的根不能不顾。”
“他失踪了?”
“可不咋地,瞅瞅我又不管他要啥,蹽啥吗?”
“我爷和我奶看过那人吗?”
陈爸摇头。
熏子的目光四处移动着,似乎在搜寻又似在找一个定位,他有些激动有些不安,快速过滤着过往的行人奔驰而过的汽车,寒风夹杂着雪花吹进他的双眼,他低下了头:“爸。”声音飘忽不定的唤着。
“嗯。”陈爸应着。
那一刹那他铁心铁意地说:“爸,咱不找了不问了,就这样我们两家子一起过完余生,说句您会揍我的话,永远永远都不提他了好吗?”
“他……他是你亲爸……”
熏子截了话头:“您是,您才是我爸爸,”凑近脸蛋:“爸,啃口。”
“滚犊子咂,”陈爸牵起儿子的手:“走,回家,你妈该等着急了。”
“嗯!回家!”
陈妈确实等着急了,陈爸一直对两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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