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面很快又从窗外的空调平台上爬了回来,汇报道:“来的是负责接待盛大师的公关部副主任吴悠,听她的意思,昨天见过老大,知道老大能治鬼。盛大师离开之后,神牧集团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更好的选择,她向神牧集团董事长容锦城推荐了老大,目前奉命来接老大去杭市。”
谢茂和米粉都看向他,小面点点头,说:“看李大红死亡现场。”
“小面在这里替我看着羁押室里的人。”谢茂已经觉出来了,米粉跟原身比较亲近,然而,当着小面的时候,米粉就很拘谨,公事公办不说一句私话。
所以,他利索地支开了小面,带走会自动吐情报的米粉。
※
小面木着脸走进羁押室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正在打拳的胖子。
派出所的羁押室不算太小,然而,要容纳一个打拳的胖子,还是显得局促了点儿。胖子晃悠悠地扎着马步,因体重超常,膝上压力非常大,胖子调整了膝盖受力的角度,行动间看上去就更搞笑了。
不算小的羁押室里,充斥着酸臭的汗味,胖子挥汗如雨,小面进门就承受了一次臭汗扑面攻击。
他面不改色地走进来。
看着胖子的动作,小面心中充满了不屑,这晃悠悠的花架子,打拳?也就打打小学生吧。
然而,当他驻足看了两秒之后,他就改变了自己想法。
他惊呆了。
这是一个看上去晃悠悠的花架子,也确实打不疼人。因为,这一套拳法,原本就不是为了打人。
——它是一套一招一式从头到脚都专为眼前这个胖子量身定制的锻体拳术。
胖子的每一个动作,拉伸缩紧的每一寸肌肉,都有一股连绵不绝的拳意贯穿其中。这是一套看似荒腔走板,其实浑然天成的拳术。它每一个走歪了的拳风都朝着最适合胖子的角度。换句话说,它不是一套被人打坏了的拳法,而是一套故意坏掉的拳法。
小面进门从不屑到惊愕只花费了两秒钟,衣飞石从听声到收势也只花了两秒钟。
他抹了抹脸上的汗,看着陌生的来人,问:“你是何人?陛……我兄长何在?”
他记得很清楚,谢茂离开之前,有个差役答应过,不会有别人进来这间囚室。
等得太无聊了,又实在受不了身上这一圈圈的肥肉,所以衣飞石打了一趟拳。似他这样的巅峰高手,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替自己设计一套现阶段专用的拳术锻体减重,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来。衣飞石觉得对方非常失礼,也觉得自己在陌生场合打拳不大像话。
浑身汗湿,非常难受。
他被羁押完全是因为胡所长替人秘密约见谢茂,警察叔叔们也没有搜身检查。
所以,衣飞石从裤兜里拿出一道谢茂昨日给的净水符,再从衣兜里拿出打火机,叽哩哇啦念了一段净水咒,符火绽起紫光——
一瞬间,他浑身上下的汗渍就消失了,连湿漉漉的发根儿都变得清透飘逸,简直能去打广告。
小面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难怪老大要我来盯着他。
这要不是个绝对不能放跑的友军,就是个绝对不能放跑的敌军啊!
随后,小面捡起矿泉水瓶子,锁上羁押室大门,头也不回地奔去删羁押室的监控录像去了。
“……?”
衣飞石微微皱眉。为何不回答我的问题?莫非……
他在谢朝见惯了衙门中无法无天的运作,若是富户往胥吏手中塞些钱,找茬儿把监中犯人拖出去折磨羞辱不是难事。
刚才的差人还答应绝不会放人进来,现在来人又不肯说谢茂去了哪儿,衣飞石的疑心病就犯了。
莫不是要害了陛下?
他再也待不住了,左右打量,羁押室里三面都是墙,连个窗户都没有,前面还有钢筋焊死的防暴墙。如今这个身手修为,砸墙是不必想了。只能使巧劲儿,开锁。
衣飞石靠着门锁所在的方向,轻轻敲击数次,听明白锁芯结构之后,他砸了打火机,理出一根小小的塑料长片。
监控室中,预备偷偷删掉羁押室监控录像的小面目瞪口呆。
乡下派出所警力不足,羁押室的监控画面投屏在办公室内,方便所有人监看。
朱警官与一众辅警也都目瞪口呆。
画面中,衣飞石拿着打火机摔破后整理出的小塑料长片,从钢筋焊起的防暴墙缝隙中弹出,那塑料片准确地射中对面墙上一颗挂衣服的长钉子,疾速弹射回来,准确地插入了防暴墙的大门锁孔中——
嘎吱一声,门锁居然开了。
“卧槽,弹指神通啊!”小辅警爆了句粗口。
※
衣飞石平生第一次越狱,就被朱警官带着一众辅警强势镇压,胎死腹中。
来自谢朝的绝衣·绝顶高手·飞石并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叫监控摄像头的大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