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对,站在门口的几个人莫名地有些心虚。
老太太呵呵呵不自然地笑,严绮安更是当场就红了脸。
厉恒毅的表情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攥着药箱的手心却也不由紧张地捏紧,手心湿漉漉的出了一层的冷汗。
“都站在门口做什么?快换鞋进来啊!怎么?还要我亲自过去请你们么?”严启生觉得妻子、妹妹还有从小就认识的好友有点不对,可以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直到三个人换了鞋进来,在沙发上坐下,老爷子才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他妹妹身上,披着一件男人的外套。
而且,还是一件军大衣。
军大衣。
这让严启生想起了沈家那个害得妹妹大半生都在外头飘泊,还失去了亲生女儿到现在没找回来的、欠揍的小子沈晋南,脸色倏然沉了下来,“绮安,你身上的军大衣是谁的?”
沈晋南那个臭小子,最好别再来烦绮安,他要是敢再来,自己非得打断那小子的腿!
严启生在心里冷哼。
姜莹波一看丈夫乌黑的脸色,就知道他联想到沈晋南了,怕严绮安和厉恒毅说漏了嘴,赶紧出声打圆场,“你这个糟老头子事怎么这么多?绮安穿个军大衣你也管!你是绮安的哥哥,又不是他爸爸!”
“我问一下怎么了?还不允许我关心一下自己的妹妹了?”严启生冷哼。
“行行行!这个家你最大!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没人敢跟你作对行了吧?”姜莹波翻白眼。
严启生懒得跟妻子斗嘴,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朝妹妹看过去,“绮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身上的军大衣是谁的?”
“大哥……”严绮安没想到严启生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脑子一下就空白了,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严绮安以为要被识破的时候。
厉恒毅开了口,“是我的。刚才在门口碰到绮安,看她身上穿有衣服薄,就把大衣脱给她了。”
原以为这个解释会让严启生消停,没想到他不但没有消停,眉还皱得更深了。
老爷子一把攥住厉恒毅的手腕,忍着腰部传来的隐隐疼痛,把厉恒毅拉开角落,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老厉,你不会还对绮安有想法吧?”
厉恒毅年轻的时候喜欢严绮安这件事在几个相熟的朋友中并不是什么秘密,虽然厉恒毅后来明确表示对严绮安已经没了那方面的想法,娶妻生子,夫妻感情也很好。
但严启生是男人,最清楚男人的心思。
妹妹是厉恒毅的初恋,是求而不得的白玫瑰,心头的朱沙痣,不可能真的忘得一干二净。
像他,几十年过去了,就一直还记得第一眼看到姜莹波那时的情形。
严启生有点担心,几十年的老友心里还惦记着自家妹妹,做出什么糊涂事来,闹得厉家不得安宁。
厉恒毅愣了好几秒,才总算是反应过来,轻拍了严启生一记,有些无奈,“老严,就是看绮安衣服穿得少,关心一下,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这不是怕你犯错误么?不是我自夸,这方圆百里,除了我家老太婆,就没有哪个女的有我家绮安漂亮的!要不然,你们几个小子会从小就惦记?”严启生哼唧道。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说了早就没那想法,把绮安当妹妹了。还有,谁说方圆百里就你家两个女的漂亮了?我老婆也不差的好吗?”厉恒毅翻白眼。
严启生见老友第一时间维护妻子,这才相信他对妹妹没有了想法,长长地松了口气,悬着喉咙口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位。
然而下一秒,严启生的眉又皱了起来,“军大衣真是你的?”
不是严启生不相信老友,而是沈家突然闹出那么丢人的事,严启生有一种预感,沈晋南最近肯定会来找妹妹。
而且,老爷子总觉得妻子、妹妹、老友这三个人的态度有点怪怪的,好像很刻意在掩饰什么。
严启生正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一下,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插了过来——
“不就是一件军大衣,你怎么那么多事?厉叔,一会儿替我爸看腰的时候,顺便看看他的脑袋,是不是也一起出问题了,老是疑神疑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