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云雀在天空中飞走、又飞来……日子在阵阵暖风中流逝着。
这天,万里无云、风和日丽。
顾晗吃过午膳后,和桃红一起往小花园去。她听祖母说那里的垂丝海棠都开了,想去瞧一瞧。
主仆俩上了回廊,走了半盏茶的时间便到了。
顾府的花园里种了许多种类的海棠花,什么垂丝海棠、西府海棠、四季海棠……应有尽有。
花开似锦,娇柔艳丽。
一阵风吹来,花瓣儿纷纷飘落,随风起舞。
“小姐,垂丝海棠在这里。”桃红喊顾晗,她站在亭子的附近,很好奇:“……真的像名字一样,花朵都是先垂下来再盛开的。”
顾晗一笑,走了过去。素手一伸,摘一下一朵闻了闻,“好香啊。”顺便插在了桃红的发髻间。
“小姐?”
“戴着吧,很好看的。”
顾晗转了一圈,发现有盆栽的。她选了一盆粉色的,准备搬回去养。
“桃红……”
她刚喊出声,顾昭便领着贴身丫头从身后走来了,见到顾晗,微微一笑:“哟,六妹妹也来赏花啊,真是有情致。”
“给四姐请安。”顾晗屈身行了平礼。
“你这是做什么?”顾昭不屑地开口:“祖父、祖母都不在……你做戏给谁看?”
“四姐……你是什么意思?”顾晗小小地皱起眉头。
“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和我装糊涂。”顾昭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顾晗。她身穿绣淡色迎春花褙子,素色百褶裙,小腰盈盈一握,是和自己很不一样的好看。
“……”
“我知道你最会装病、装可怜,还会动不动地晕倒……要不然,怎么会和张公子接触呢。”顾昭嘲笑道:“我和你可是不一样的,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喜欢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顿了顿,又说道:“我奉劝你,离张公子远一点,你这样的,倒贴人家都不可能看上。”
顾晗笑了一下,“四姐,你奉劝我?你又是张公子的谁?”任谁不分青红皂白地被抢白一顿,火气也上来了,“谁告诉你我是装病装晕倒的……你倒是装一个我看看。”
顾昭被问的脸色发白,她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怎能和外男牵扯到一处,坏了名声就不好了,“你别胡乱诬陷人,我只是替张公子打抱不平罢了。”
顾晗面带微笑:“……倒是怪了,张公子救我回来的事情是祖母亲口说的,你觉得是祖母做错了还是说错了?”
“你……”顾昭说不出话来,满脸通红,“祖母她老人家……自然是对的。”
“那就好了。” 顾晗示意桃红抱起她看上的那盆垂丝海棠,说道:“四姐,饭能多吃,话却不能混说。你要是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不如回去让大伯母好好地教教你。”
顾昭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过的太径情直遂,天高地厚都不知道了。顾晗走的时候,看她气的手指都在发抖,抿了抿唇。
“小姐,我们也走吧?”大丫头代丽小心翼翼的望着顾昭。
“蠢货,走什么走?走去哪里?”顾昭一指垂丝海棠,“把那些都带走。”
“小姐,好几盆呢,奴婢自己搬不动。”代丽很为难。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啊。你搬不动不会想办法吗?”顾昭厉声道:“去倚兰亭多叫几个婆子过来……”
倚兰亭是顾昭的住处。
代兰屈身应是,转身走了。
顾昭倚着亭子站了一会,越想越委屈,她怎么会被顾晗弄的无反击之力呢。真是窝囊啊。
宋严见他一直不言不语,便知道不方便,也没有追问,笑着问起别的:“你祖父的身体怎么样?雨季的时候后腰和腿还疼吗?”
“承蒙您照料,都已经全好了。”张居龄说道:“我过来京都,祖父还让我替他给您带好。”
宋严摆手:“人老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的。倒是你,怎么都不吭一声,要不是你今儿过来,我都不知道你来了京都。”
张居龄一笑:“……我来参加春上的乡试,时间有些紧,这一趟连固安的家里都没有回去。只住在我恩师的府邸。”
“好孩子,是个有出息的。”宋严夸道:“你祖父时常给我来信还提到你,说你能给张家光宗耀祖呢。”
张居龄礼貌地笑笑,没接话。他伸手拿起桌面上的人参养身丸,装进锦盒,放到了袖口处。
俩人又说了一阵话,张居龄就告辞走了。他让树鸣驾着马车拐去了柳巷胡同,他记得张居宁在那里开了一间茶楼,既然出来一趟,不去会会他这位嫡出大哥岂不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