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汪泽只好小声嘀咕:“她们围着我,我哪里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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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跑得了,再说,钱还没收齐呢。”
这倒霉孩子,直到现在还在想着他那些没收全的零票子呢。
汪泽本以为对方听不见,但没想到厨师大哥耳力极好,这番话一出口,对方脸上立刻就有了怒意,眼睛冒着火光。不知道事情经过的人,还以为汪泽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我理亏,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嘛……”汪泽小盆友意识到情况不对头,马上抽着鼻子装无辜,这是汪泽保命杀招之一。
边说,还边在心中自我暗示:好歹眼前的大块头也救了自己的毛线一次,哪怕自己没错,这回也当是做错了吧!
可没想到汪泽百试百灵的绝招,却完全没换来对方的理解,越是这么说,对面那位大哥越是凶神恶煞。眉一皱,眼一瞪,汪泽又开始心慌意乱。
这……他到底是了救自己的小摊子,还是为了趁机恐吓自己一顿?对厨师大哥营救自己的动机,汪泽开始迷惘。
最后连饭馆老板都看不下去了,一把将那名穿着厨师服的男人拽回厨房。汪泽这才逃出生天。
真是眼泪花花流,老板万岁!理解万岁!
十几分钟后,城管大人们这才坐着专用车,悠悠然的离开。
前脚刚走,那帮躲在巷子里的无证商贩们后脚就冒了头,别提有多迅速。
正所谓野风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城管走,一切还照旧。
摊贩到位,顾客随之即来,汪泽这位毛线小王子自然又被姑娘们围了个严实,如蜜蜂看到鲜花,如饿狼看到瘦肉……
等半夜收摊回家,汪泽这两条胳膊哟,酸得都抬不起来了。又是收钱卖毛线,又是织花样做示范当老师,能不酸嘛。
汪泽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在昏黄的路灯下,他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将毛线整理好,慢慢装在箱子里,再将箱子放上自己那辆老式自行车后座。
最后,自行车越行越远,离去时的身影也越拉越长……
走之前,汪泽看了眼对面那间即将打烊的旺旺餐厅。虽然在白天挨了好一顿训,但真的很感谢在关键时候帮了自己一把的厨师大哥。
自己四年前才来这条街摆摊,在自己来之前,对面的旺旺餐厅就已经开业很多年了。听餐厅老板说,那位厨师从开业起就在就在旺旺烧菜,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换过。
但他对谁都很冷淡,整天臭着张脸,好像每个人都欠着他万儿八千似的。不张嘴则已,一开口就是训人,如果有一天他不当厨师了,去当学校的训导主任也不错。
天天在街上摆摊的小贩们,私底下给那位厨师取了个绰号,名曰:冷面疤哥。
“冷面”是左边摊位年轻姑娘取的,“疤哥”则是旺旺餐厅几名帮厨的小男孩喊出来的。说是这男人背上有条很恐怖的伤疤,像个黑道大哥。
于是私底下,大家就疤哥疤哥的这么偷偷喊上了。
疤哥凶名在外,他不喜欢和街面上的小摊贩打交道,平日里总是叼根烟,站在旺旺厨房后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且听说他脾气很大,就算是旺旺的老板,不太给面子,好像还和吃饭的客人打起来过……
天晓得这样的男人在厨师的岗位上,怎么一干就干了这么长时间。
今天发生的事,却改变了汪泽对疤哥的看法。
他长得凶是没错,但也没有传说中的那样不近人情。至少疤哥一出手,保住了自己赖以生存的毛线不被万恶的城管荼毒掉。
或许自己该用些实质性东西的来感谢疤哥?汪泽边骑着车往家的方向走,边寻思,送钱太庸俗,送水果人家应该也不缺。到底该送什么好呢?
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长路漫漫,北风呼啸,骑在车上汪泽只又没长翅膀飞回去,只有缩头缩手,硬忍着刺骨的寒风,往家赶。
冬天呀……对了,反正自己也是卖毛线的,不如给疤哥织一条围巾,又不贵又有诚意。这一刻,汪泽觉得自己的聪明极了,想着自家箱子里还有一团卖剩下的墨绿色线,织条男士围巾应该也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