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鸢扶着门框爬起来,全身的骨骼啪啪作响,浑身的肌肉疼得叫嚣,鼻子一痒,她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这是要感冒的节奏。
这时节,她的命轻贱如草芥,要是此时病了,谁会给她治?
穿来这几个月,姚鸢的自我保护机能发挥到极致了,为了活命,好像没什么是不能干的,也没什么槛是迈不过去的。
这厢正冷的哆嗦,那厢就发现垃圾篓里有件不错的袍子。她赶紧上前拎出来裹在自己身上。
这袍子质地柔软,比她身上的棉麻亲肤多了,只是型号太大,她穿着能拖地。努把力,腰里叠了几层,用腰带扎好,好歹能抬腿走路了。
出了房门,王爷和他的牛头马面正在院里练剑。
一对二,王爷丝毫不觉得吃力。
行云流水,气势磅礴,帅的一塌糊涂。
姚鸢捧着花痴脸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王爷身上的袍子有点眼熟,低头一看,这不跟自己身上这件一样?
这才想起昨夜自己拼死抱住他的腿时,他就穿着这么一件,想来应该是自己身上这件。
因被她碰过,所以扔了?
这洁癖!
姚鸢心里嘀咕着,转身进屋。
她没想到,正是自己无意中这个行为,造成了一个误会,险些又将她害死。
前院里,徐太太听了管家传话,还以为自己尚在梦中。
连着问了两句:“王爷幸了姚鸢?姚鸢那老狐狸精?”
管家赔笑:“这不是好事儿么?老爷再也惦记不成了!”
徐太太横眉一喝:“什么好事!她要是发达了,能不记我的仇?”
“那依太太的意思,还是要做掉她?”
徐太太目光一凛:“在我这地界,做掉她还不跟捻死只蚂蚁似得,可是,现下却不行。王爷刚尝了鲜,万一吃对了味,再找起来,咱们没法交代。”
“是啊!”管家提着的心一落,赶紧附和。徐太太要动手,肯定得让他去,王爷门前那俩护卫他却是不敢招惹,“等王爷走了,咱们再下手。左右就三天,太太且忍一忍。”
徐太太蹙眉反问:“王爷原是说只留三天,现下发生了行刺案,不知会不会延迟。再者,万一三天以后王爷中了这老狐狸精的道,对她上了心,要将她带走,咱们怎么办?”
管家一想也是,王爷家里那许多妾室又不是旁人硬塞给他的,这可是个风流情种。
“老爷昨日安排的接风宴草草了事,买的那些姑娘压根没机会上场,想来王爷也不大满意。不如今日再让老爷攒一场压惊宴,给王爷压压惊,顺便推几个鲜嫩的小丫头,王爷若有了新欢,必然不再把姚鸢放在眼里。到时候,自然重归太太揉捏。”
徐太太一想,此计靠谱,便让管家立时去徐员外耳边吹风。
然则场面上的事儿也不能含糊,叫人把给那些候选佳丽们准备的最贵的衣裳挑出一件,又从自己首饰盒子里拿了几件,“这枚东珠是大姐给我的,听闻是宫里头的贵人娘娘赏下来的,哎,我先借你戴一戴,你若压不住这个福气,只能怪自己命薄了。”
恋恋不舍地摸了两把,这才差人把东西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