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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村外走的路上,王爷有些心不在焉。
他腿伤本就没好彻底,一不留神,差点被脚下的石块绊倒,所幸姚鸢一直在他身旁虚扶着,刚好将他半边身子扛住。
他转过头来,盯着她的脸,深深地看着,撑在她小臂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的更紧了些。
“王爷?”姚鸢吃痛,低声唤他。
他蓦然回过神来,快速松开了她,却依然什么都没说,撇下她兀自往前走去,脚步蹒跚而沉重。
回到营帐之后,他也显得心事重重,眉间时而愁苦,时而宽慰,不知心里到底被什么事情纠缠着。
茹莨看他神色不对,先将姚鸢叫到一边,问道:“那老太婆的破院子有什么稀奇古怪之处,为何皇叔偏要进去?”
姚鸢坦诚道:“没什么特别之处,王爷进去之后喝了杯茶,约莫是真的渴了吧。”
茹莨横眉冷竖,怒道:“我皇叔什么样的身份,会稀罕一个乡村老妇的茶?”
姚鸢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
茹莨皱眉,怒斥道:“让你进去,你真当自己也是客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是你的本分!真是没用!”
姚鸢垂头不语,暗自撇嘴。
茹莨最不会对付这种不狡辩不求饶甚至不犟嘴的人,云骓如此,姚鸢又是如此,她狠得牙根疼,却不知如何处置他们方能解心头只恨。
云骓她是离不开,姚鸢她是不敢动,一个个的平添她的烦恼。
跺了跺脚,她气的转身就走,可是走了两步又回来,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那老太婆为什么单叫你陪着皇叔进去?”
姚鸢道:“自然是因为我夸下海口要给她挑水浇花。进去以后,王爷喝茶,我浇花,一时半刻也没闲着,此刻肩膀还隐隐作痛呢。”
这话叫茹莨心里舒服了些,“谁叫你偏要在皇叔面前逞能装好人呢,活该!”
说完这话,茹莨可算畅快了,快步走进王爷的营帐。
不多时,她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看样子也没能宽慰得了霁王爷。
傍晚时分,王爷才恢复常态,命令大家起帐出发。
一行人马继续朝着帝都前进,路上遇到许多在田里忙完了归家的人。
姚鸢趴在车窗上,看着他们有说有笑伴着夕阳结伴回家的样子,内心感到久违的平静。
她想,如果再也回不去了,等到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了,找一个这样的小山村,像石婆婆那般独居,也未尝不是个好的选择。
左邻有孩童,右舍有老人,有人说话,有人闹,种种花草,养养小动物,不会孤单,也不觉枯燥。
两日后,队伍来到一条大河的渡口,渡口处已有人奉旨等候多时。
其中一个将军模样的首领见了王爷便跪下呈上了太后懿旨。
王爷接旨无需下跪,这是太后给的荣宠。
他看过旨意,将跪着的人扶起来,道声林将军辛苦。
林宜飞忙道王爷辛苦,而后从怀中掏出一个腊封的小筒递给王爷,道:“太后还有一封密信,命属下一定要亲自交到王爷手中。”
王爷点点头,接了过来,却不着急看,顺手塞进袖子里,说道:“本王离京时,林将军在涂州驻
守,这时节春汛易发,涂州又是关中重地,正需要林将军这样防汛经验丰富的人才,轻易不该离开。”
林宜飞头上冒了层细汗,紧张道:“王爷教训得极是。前日太后下了八百里加急的调令,命属下前来此处迎接王爷,属下只顾听令,确然没想到自身职责所在,惭愧!”
王爷一听是太后下的调令,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由林宜飞引着,先去定下的客栈休息。
瀛洲借来的二百驻防军送到此地就算完成任务了,自回瀛洲便是。
茹莨郡主带来的三十侍卫却是难题。
林宜飞明知道没有圣旨,这些人本不该离开墨溪山,更别提进京,便婉转建议王爷道:“属下自涂州带了校官三人,屯长五人,士兵三十六人,奉太后懿旨护送王爷进京。另外,皇上下旨给沿途州郡,凡王爷经过,至少要调派八十守城精英沿途护送。王爷,可觉得哪里还有需要添补之处?”
王爷道:“太后与皇上隆恩深重,本王万死难报其万一,只是本王此次出行乃是为了私事,如此兴师动众,未免过分张扬了。”
林宜飞是一员武将,自小没上过几天学,自当兵开始就在军*队生活,跟文官打交道很少,不知道怎么说那些漂亮的官话,除了带兵和治水,他也很少关注朝堂上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
但是,他自己很清楚,若不是霁王爷主政,他现在还在泥窝里扛沙袋。
跟他一起当兵的,很多都当上了小头头,那些人曾劝他,给上边递点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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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递点油头,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他这人呢,不算刚正不阿,但是非常小气,一根筋地想:老子辛苦赚来的钱,何苦孝敬那些贪婪的肥虫?那些人贪得无厌,就算当了小头头,多赚的几个铜板也都被他们抽走了,还不如老老实实扛沙袋,至少扛一个,就有实打实的铜板进了自己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