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莨抬起下巴,鄙夷道:“若你敢说从此放弃,未免太虚伪了。”
真是实力炫耀霸道!
不放弃该死,放弃更该死!
在茹莨心中,霁王爷大概已经好到天生有,地上无了。
“郡主一定见过许多对王爷锲而不舍,甚至为了他终身不嫁的女人吧?”只能这样解释了……
“那还用说,从小到大,层出不穷。护城河里,多少浮尸都是因为爱而不得,啧啧,我皇叔也算
是申朝一大祸害……”
“我就不致力于为民除害了!”姚鸢笑:“郡主担待,小人物,高尚不起来。”
茹莨依然不信她。
依然一脸惆怅:“就算皇叔一世英名毁在你手里,好在到时,我也该看不见了……”
进入皇城时,夜幕已然降临。
城门楼上灯笼连成片,门内门外,亮如白昼。
宫里来了人,在城门处候着。
一见王爷行驾进城,立刻捧旨上前,请霁王爷进宫面圣。
茹莨趴跪在地上,听完那小鸡嗓子唱完,发现没自己的事儿,茫然问皇叔:“我呢?”
霁王爷道:“你先回王府。”
又安排云骓带着剩下的侍卫去禁军处点卯——说是点卯,自然是让他们主动去禁军处住牢房。
不然放任这几十个人在帝都活动,皇宫内必有人夜不能寐。
时间紧急,安排了一圈,他也没忘了姚鸢。
让王府来迎接自己的管家薛岸然将她送到客栈——凤尾巷常年无人居住,需得时间整理出来。
管家听命,客客气气地将姚鸢请到了原本为王爷准备的马车里。
与王春来安排的马车不同,霁王爷专属的这辆气派而舒适,姚鸢上车没多会儿便睡了过去。
薛岸然将她唤醒时,她惊觉自己错过了帝都的夜景,追悔莫及。
“姑娘不必苦恼,既来了帝都,何愁没机会再看?”薛岸然皮肤保养地极好,面色白净,双颊红
润,若不是两鬓斑白,姚鸢必要将他当同辈来看。
他将姚鸢送来的这一家客栈,叫做云中山,从外面看不出繁华,门庭上挂俩红纸灯,大门紧扣,不像姚鸢想象中开门迎客的地方。
不过薛岸然只轻轻敲了两下门,便立即有人来应。
门童精神抖擞,见了薛岸然又惊又喜,恭恭敬敬地唤了声薛公公,而后问道:“这么晚了,您老还出来跑差?”
薛岸然客气道:“有贵客到。”
贵客二字,令姚鸢对薛岸然的职业素养肃然起敬。
回想之前王爷吩咐他给自己安排个住处,关于她的身份和住宿的规格一概没提,假如薛岸然把她当成王爷的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那就是明知道她上位无望依然这般客气,可见他已将完美的处事原则刻画到了骨子里,不因对方身份地位而改变。
门童赶紧跪在地上,请姚鸢下车。
姚鸢不懂他用意,说道:“麻烦小哥让一起,我下车。”
薛岸然道:“请姑娘踩着他的背下车。”
门童忙道:“姑娘不必客气,小子身子结实着呢!”
姚鸢不想初来乍到便表现得与众不同,硬着头皮踩着门童下了车。
门童引着薛岸然和姚鸢进了门,立即又将大门从里栓上了,而后客气道:“公公,姑娘,这边请。”
云中山的布局和风格像极了苏州园林,假山林立,流水潺潺,脚下踏过的地方没一块泥土路,除了鹅卵石便是方砖,着眼处,处处开花,石头缝里都郁郁青青。
院子里灯笼不多,光线不算明亮。
一路走来,除了些许丝竹声,几乎没有别的杂音。
路过一些灯火通明的房间时,里面传出来的谈话声和欢笑声都是极小的,不知道是墙体隔音效果好,还是里面的人故意压低了嗓音。
曲曲折折,走了许久,久到姚鸢开始感慨这庭院大的出奇,门童总算将他们领到了地方。
“姑娘请先稍候一下,咱家进去跟掌柜交代几句。”薛岸然礼貌地道一声谅解,先敲开了门。
姚鸢下意识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姿容姝丽的女子正与一个男子说话。
那男人背对着姚鸢,无法看清长相,可光那背影,就让她心里一紧。
在这个世界,有遇见熟人的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