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莨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咬咬唇,讪笑道:“那都是从前的事儿了,当时皇叔生死未卜,有人趁他昏迷,做了些坏事,虽然现在坏人还在,但以皇叔的手腕,定不会让她伤害你的。皇叔对你确实是上了心的,甚至在你初进京时,就开始为你打算了,更遑论现在,我在大理寺监狱里尚且听狱卒们谈论你如何得宠呢!”
姚鸢浅浅一笑,没有笑到眼底。
基本的恋爱道德,让她克制住了问那白薇和那副画的事儿。
如果她真的有必要知道,也应该是从王爷口中得到答案。
她想了想茹莨说的话,命仙道和另一个侍卫下去将密室的另一个出口找到,万一王爷回来之前,再也人上门,这密室想必也就不安全了。能通过密室里的退路将这二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她才能了一桩心事。
不多时,仙道来汇报,确实在密室中发现另一个出口,出口后面是一条长长的密道,另一个人已经去探路了。
这密道很长,且有好几条分岔路,那个探路的侍卫走了其中一条,居然到了城外郊区,第二天才走回来。
他回来禀告时,云骓刚醒。
茹莨喜极而泣,却不再像他昏迷时那般拉着他的手不放,有点羞涩。
姚鸢便告诉云骓,他昏迷时,茹莨是如何着急,还要将自己当牛做马卖了,只求能救他。
云骓苍白的面皮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略带羞涩地说:“云骓不值得郡主这样作践自己。”
茹莨傲娇道:“我要怎样是我的事儿,何时要你做主了?”
姚鸢笑道:“等你嫁了他,一定要继续保持这样的骨气,若变成一个百依百顺唯夫为大的小媳妇,我可是要小瞧你的!”
茹莨满脸通红地娇嗔道:“姚姐姐!我,我是那种人吗?”
姚鸢故作无辜,问云骓:“你与郡主相处时间久了,她是不是那种人?”
云骓又甜又羞地看着茹莨不说话。
茹莨得意地哼了一声。
姚鸢叹道:“郡主,你是个庙堂女侠,有句江湖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什么?”
“出来混总要还的!”姚鸢笑:“你欺负过的人,总有一天要反过来欺负你,你横在先,就会软在后,他软在先,总有一天会横起来,你信不信?”
茹莨看一眼云骓,似乎在问:你会吗?
云骓脸皮愈红,干咳一声,表态:“卑职永远也不敢欺负郡主。”
姚鸢立即道:“瞧,用的是卑职,不是我!云骓这小伙真是蔫坏蔫坏的啊,往后哪天要打你屁股时,只需说:过来,为夫好好教训教训你!也不算违背今日誓言,对不对?”
茹莨被她一番话羞得满脸通红,再也不敢在屋子里待,随意找了个由头跑开了。
云骓艰难地爬起来,要给姚鸢行大礼,被姚鸢按住了。
“郡主的婚事,我可做不了主,等王爷回来,你且跪他才是。”
云骓红着脸摇摇头:“云骓出身卑微,不敢肖想能娶郡主,只求她能一生无忧,任性活着。云骓跪姑娘,是要谢姑娘救命之恩!云骓是个没用的人,无权无势,能报答姑娘的唯有一条贱命,倘若姑娘用得着云骓,只管说一声,云骓知道郡主活得自在,此生便了无牵挂,随时可以赴死。”
“郡主总说你是木头,原来你是可以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的!”姚鸢笑笑:“若你肯平日里多说些话哄着郡主,说不定在墨溪山时,你们俩便心意相通了,进京的路上便私奔,现在一定像活得似神仙一般快活。”
“云骓是个蠢人。”云骓低下头,有点赧然,也有点遗憾。
但他知道,若不是此次劫狱,茹莨永远不会懂他的情,因为他永远也不敢说。
“自古情义两难全,郡主往后还得依靠你,我的这份恩义,你便忘了,全心全意偿还郡主的情义。”姚鸢拍拍他的肩膀,起身道:“我出去将郡主叫回来,你们想必还有很多话要说。”
话音才落,茹莨便匆匆跑了进来,紧张地说:“姚姐姐,大理寺的人又来了,这一次是宫里的莫公公领路,恐怕来者不善。”
“怎么又……”姚鸢太阳穴猛跳了两下,来不及多说,赶紧命侍卫将她俩引着进了密室,带好银两和衣物,直接从密道离开这里。
没想到这一次,大理寺的人却不是为茹莨而来。
“咱家奉太后懿旨,请姚姑娘进宫觐见。”外面那个尖嘴猴腮的公公扯着嗓子冲姚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