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弋愣了一下，低头看着他。
她才低头，董正楠就凑过来啄了啄她的唇，“这是我这三十多年来，得到的最好的，也是最棒的礼物。”
女人同他对视好一会儿，最后绷着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只道一句，“你放我下来。”
男人轻轻的把她放下来，禾弋脚尖一碰地，立刻伸手将他推开，自己则连连往后退。
董正楠虽然是把她放下来了，可还是牢牢的抓着她的手臂，她一往后退，他就立刻把她抓住。
女人忽的笑面如花，“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个孩子，是你最好的礼物，也是我……最好的筹码。”
男人脸色一变。
她继续往下说，每多说一个字，就像是在他的心上插一把刀子，“一个孩子，换我一生的自由，我不欠你了，董正楠，我很快就要还清你对我，董家对我的所有恩了。”
在他最开心最高兴的时候，禾弋毫不留情的往他身上泼了一盆冷水，让他彻头彻尾的清醒。
“……怀上我的孩子，于你来说，就只是以为这个吗？禾弋？”
“是。”
“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吗？”他看着她的眼睛。
“没有”
“比如……即为人母的喜悦，这个也没有吗？”
禾弋对上他的眼睛，“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她说完话，顺便抽回自己的手。
董正楠没有再紧抓着不放，看着她收回手，手心蓦地攥紧，用力握成拳头。
女人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低垂着眉眼。
这个孩子的到来，只是一场利益的交换而已。
她就算有任何私人的情绪，也都会藏在心里，不会显露出来。
现在对这个孩子越是疼爱，将来就越难以割舍。
董正楠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一定要时时刻刻的提醒我，你生下孩子就要离我而去，就要远走高飞吗？”
“我不仅仅是在提醒你，同时也是在提醒我自己，”她眉目寡淡，掀不起一层波浪，“你答应过我什么，我的目的是什么，你别忘记，我也不会忘记。”
男人声音一紧，“可是有关于这件事，禾弋，我还有很多话没有跟你说，该讲的，该摊牌的，我都还没有开始。”
他的后悔，他的自责，他的悔恨，他都没有说给她听。
他知道她的委屈，也体会了她受的那些苦，可为什么她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他？
最起码，也要听他把这一切都坦白了，告诉她，他做的那些事情，不是为了曲柔，而是为了她。
禾弋不紧不慢的接话，“董正楠，孩子已经如约而至了，在这个小生命降临这个世界以后，我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至于你想说的那些是什么，事到如今，我想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所以说与不说，其实都无所谓的。”
她就这么走了。
他想要挽留的手停滞在半空，不上不下。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董正楠才往办公室里走。
